姚药未再开窗,也学着他闭目养神,马车摇摇晃晃的,她竟就这样靠着边睡着了,还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假寐的苏犰安听到这样的呼吸声,睁眼看到的是睡颜无争的她,仿佛她不再是一个亡族的族长,不再是一个俘虏。
繁琐的事情太多,不免影响睡眠,苏犰安之所以让人看起来觉着疲累,是因为即使有那个睡眠的时间也不会好好的睡着。烦心哪个大臣明天会如何进言弹劾他,担心会不会突然的就有几个刺客跳进房间刺杀他……他原本以为亡族的姚药也不能好好的睡觉,却不想……
他轻轻的笑,其实这还是个孩子呀。
“到了。”过了一会儿,他拍拍她。
姚药睡眼惺忪,原先盖在身上的披风滑落。
“东西你拿着,要亲手给他,”苏犰安将披风捡起,“此刻,他应当已经在马车外头了。”
姚药点头,揉揉脸又把礼品抱着。
此时马车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太子爷,可让我好等啊!”
她愣。
这个声音,像极了他的,一样的轻佻,一样的淡然。
不知听谁说过,当朝今年得状元郎家财万贯,她想,正如左木潇呀。
不知听谁说过,当朝今年的状元郎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但妻妾成群,她想,正如左木潇呀。
却不想……真的是他。
车夫掀开马车的帘,穿过苏犰安的肩膀望去,正是那个依旧笑的邪魅的左木潇,大红色的长袍衬得他越发妖冶,也仿佛……有些不认识了。
“太子府离这远些,你知道的。”苏犰安答着,扶了姚药下马车。
“罢了罢了,今日大喜,也不和你计较了?你……不去不去和我看看新娘子?”
“……休要胡闹。”
“嘿嘿嘿,”这时左木潇望着看了看,仿佛是才看到姚药一般,“哈罗,小男宠,你手里的是给我的么?”他指指姚药手里抱着的。
姚药走上前,将两个精致包装的递过,轻声道:“恭喜状元郎抱得美人归了。”
笑着,却不难看出是有些生气的。她,气的不是他成婚,气的,是他成婚竟然知道的这般晚……
自他那次突然病发,自明逸来过后,两人已经有一月没有见过了,亦没有了音讯。若是有,也只是关乎状元郎的。
仿佛他,现在只是状元郎,一个离她好远好远的状元郎。
状元郎啊状元郎,我们还是朋友么?
可如果是朋友,为何消失了那么久,为何突然成婚,为何,成婚了她也不知道。
“嘿,我也听闻太子爷很是疼爱这位新男宠呢,”左木潇察觉到了她眼中的闪烁着的悲伤,却也始终没表示什么。他晃了晃两个盒子,仿佛是真的欢喜一般,“太子爷和他男宠送的,自然都不是俗物了……我很喜欢。”
状元府里传来丝竹管乐试音的声音,原本就已经被布置的红火的状元府更加热闹了,也暖了这冬日的寒气。
“走吧,去里有喝杯热茶吧,”左木潇招呼着,这时,方才发现他的身后,竟还有一个人尴尬的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