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这一天,太子爷回来的很晚,且,看上去不是很开心。
也,很难得的没有在外头参加什么宴会,一回来便要在姚药处用晚膳。
“殿下要不去萧哥哥那里吧,我这边不知道殿下要来,便早早用膳了,怕是再热就不新鲜了。”
太子爷深吸一口气:“无妨。”
“真的,饭菜热过了殿下便不会喜欢吃了。”
“好,”他道,“那便不吃了吧。”
说完,翻着手头的书,犹如一座冰山似的坐在那里。
良久,他也未变换姿势。
良久,姚药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
侍女们都对苏犰安很尊敬,整个府里头不管再如何喜欢议论这个议论哪个,不管再如何太子爷是个断袖他们都是尊敬他的,尊敬到……让姚药觉得他们是害怕他的。
姚药原先以为是因为太子爷脾性不好,生性阴毒。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发觉太子爷其实脾气很好,很少生气喜欢安安静静也开得起玩笑,也能容忍很多下面的人犯错,年华如是。
姚药想,这样的人,要么是沉稳极了,要么是阴毒极了。曾经她相信他是阴毒极了,现在她更愿意相信他是沉稳极了,温柔极了。
她想,这样沉稳的人生起气来,是不是她只要讲讲笑话,于他一起静坐一会儿便可以让他开怀。
可现在,他就在她眼前生气了,她却那么不知所措。
她望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去说声抱歉,但是你要好好吃饭啊。可,又不知自己是做了什么,他是为何生气。
她坐在他的对面,始终望着他。
他也知道她正望着他。
望竹不知是何时出去,又何时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温过的点心,对着姚药招招手。
她望了望他,便走到望竹身边。
“主子喂殿下吃些东西吧。”
“他,”她微微转身,又望了望神情凝重的太子爷,脑补自己畏畏缩缩的将点心端过去然后被他无情的打翻的场面,“会吃么?”
望竹将点心放下,放低了声音,道:“主子去喂,殿下自然是会吃的。”
“嗯?”
“不不不,”望竹急忙改口,“我是说,殿下正为朝中之事着急,主子去好生安慰一番殿下自然是会吃的。”
“姐姐可知殿下是为何事烦躁?”
很明显望竹是知道是什么事情的,可此时望竹确是笑笑摇摇头,道:“主子只要知道殿下不是为主子生气的便好了。”
见姚药不说话,望竹连问:“主子明白了么?”
是啊,关乎他,只要知道他今日不是为她生气的便足矣了,还去想什么其他呢。其他的,无非是关乎朝政,关乎军事,她都是不懂的。
她虽当过很多年的族长,可关乎这些她却是一概不懂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可能芍药族也是因为她不懂这些而灭亡的吧。
既然都是不懂的,那也不需要知道了吧。
她对着自己,对着望竹点点头,端起点心盘子。
望竹笑着走出房门轻声的将门带上。
姚药望着那个翻着笑话书却神情凝重的太子爷,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殿下,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