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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姚药醒的格外的早,早的比太子爷还早,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倒腾倒腾倒腾,又都是俏咪咪捏着嗓子,又都是俏咪咪惦着脚尖的。

为了不将他弄醒。

可其实,他早就醒了。

身在危机四伏的太子子之位,又如何可以安心的真的睡着。

哪怕身边是她,外头是近卫,也不可能全然安心。

白玉曾说过:“若是睡死了,或许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她一有动静,他便醒了。

但是知道时辰也未睁眼,想看看她是想做些什么事。

他听见。

闻笛俏咪咪的进来:“主子,粥熬好了,按您的吩咐,没有放糖。”

“没关火吧。”

“还没。”

“继续熬着,等殿下醒了再盛碗。”

他听见。

她多次打开衣柜又换上衣柜。

最后求助望竹:“姐姐,可有什么得体的黑色长袍?”

…………

他睁眼,已然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她静静地撑着头,守着一大圆桌的凉小菜。

她向这边看着,见他醒了急忙的招来人布菜,又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毛巾,温水端到他面前。

他起身。

她动着自己的小手准备替他穿衣。

他只是接过,没有让她穿。

穿完了,她又想伺候他漱口净脸。

太子爷还是没让她动手,自己漱口,净脸。

这是第一次她醒的比他早,他平日里在她这里也从来不要这些规矩的,她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太子爷便问道:“姚药,你这是跟谁学的?”

“萧哥哥啊……”

在经历了年后,姚药长大了一岁。

心想,长大了一岁,就更需要承担一些东西,更要会做些一些事情。

比如讨好太子爷。

这样子说不定太子爷一高兴就可以放她出去了,说不定就可以见到族人了,嘻嘻。

于是她就跟在太子爷身边资历丰厚萧秋意请教如何伺候太子爷,从早晨到晚上。

萧秋意捋了捋隐形的胡子拉着她的手与她细细说来……

顿时,太子爷的眼前就闪过一个捂嘴偷笑的萧秋意。

嗯,他确实是资历丰厚。

他也确实是没少在他在院子里歇过。

可萧秋意何时恭恭敬敬的给他穿衣服,又何时给他端着茶水让他漱口了。

他又一向最不喜欢她恭恭敬敬的样子。

萧秋意==

沿着大圆桌用早膳,一个是困了不想说话,一个是气了不想说话。

几个侍女都识趣的关上门在屋外等候着。房间里,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

品尝着温热的没有甜味的粥,望着穿着黑色长袍的她,良久,他问:“你穿这黑色衣裳做什么?”

“想陪你去参加白玉大将军的丧礼,”她的头向前探了些,像是在试探他的想法,又像是在央求他,“可以么?”

她身上的黑色长袍家长但是稳重,若是他去这样穿自然是不妥的,可是她穿却是很好的。

而且,也是很自觉懂事的带上了一支菊银簪子。

只是。

太子爷假意咳嗽两声:“你要换双鞋。”

姚药低头,望着她脚上的那双大红色暖鞋,喜庆的唐突着。

连忙摆手:“不不不,这鞋子是姐姐怕我冷,缝了让我在家里头穿的。马上出发了,我就换成那双。”

她指指远处整齐的摆放着的小黑鞋。

懂事。

太子爷:“那到了将军府后,我不能……”

姚药:“殿下您和萧哥哥忙,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萧哥哥说他把小盘小碟借给我了。”

原来,她早已准备好,在他回来之前。

太子爷:“好。”

两人又匆匆喝了一些粥,又顺走了几块点心后就匆匆的出发了。

萧秋意早已等在马车里,将姚药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了句:“得体。”

便倚着窗假寐了。

一路上,三人也未再说些什么了。

白玉将军的府邸离太子府不算太远,只是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到了。

一下马车,便是大大的的,静静的,挂着丧花球的大牌匾“白府”。

穿着丧衣的守门府兵见太子爷来,急忙的行礼:“参见殿下。”

他低着头跪在地下,慢慢的便有泪水滴在地上。

太子爷将他扶起,轻声安慰着。

他抹着泪,恭敬的退后:“殿下,我家小主人,可有消息了。”

“打听到应当是去了烟国,再过几日,本宫正好要去,再带些人手好好寻一番。”

他未说能不能找到,也未答允他一定可以找到。

白玉大将军的府邸是在只能清雅来解释,又或者,其实是清贫。

府里本就没有丝毫的装饰,此刻又是在办丧事,更显的清贫了。

太子爷入府后,并未在哪里停留,直奔灵堂。

未等两个老将军的姨太行礼便直直的对着大将军的棺柩跪下。

灵堂里,顿时又是哭声一片。

丫头的,两个姨太的。

按理,就算大将军是死了,躺在棺柩里,太子爷也是不可以对他行礼的,更别说是跪了。

因为来的早,府里没有旁人,他才可以这样,给自己的师傅,行一个礼。

所以,才要来的格外的早。

他不点香,也不三扣九拜。

太子爷只是跪着,没有言语,没有流泪,只是跪着。

见太子爷这样,从未接触过白玉大将军的姚药心中也有一股悲伤的味道从下往上慢慢升腾。

大将军曾经战功赫赫却始终忠诚着。

大将军一辈子清贫着,正直着。

可这样的人,却会不得善终。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悲,太悲了。

这样想着,她的眼眶也开始湿润。

正在这时,姚药听见另一片清奇的哭声,转头便见到是萧秋意在捂着脸哭泣着。

见姚药望着他,他抹着鼻涕抹着眼泪毫无平日仪态:“看什么看,我正难过着呢。你……你都不知道这个大将军到底有多好……他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抽抽噎噎,一阵哭一阵闹,拍着姚药的发泄着自己的悲痛。

又过了一会儿,年华从外头跑进来:“殿下,有旁人又进来了。”

太子爷应了一声。

又望了一眼白玉大将军的牌位后。

他站起身,变为了往日那个风度翩翩的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