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聊什么?”
那声音深邃无比却温润如玉,熟悉无比。
是他。
姚药抬首,撞上那双带笑的眼。
想念是个坏东西,让人睡不着觉,无心做事,浑浑噩噩。
想念是个好东西,可以小别胜新欢,可以明白有多欢喜。
这一眼,了却了这一个多月的想念,也开始为而后的感情线铺路。
苏犰安,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一个月没有见,他依旧挺拔,许是找着了大将军的独子,许是在烟国走亲访友了一月,他眉眼间的倦意也消散了许多。这样的他,看上去更温暖和顺。
“姚药。”他轻唤道。
她就这样愣着,只是点头,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说什么。
他走来。
她正欲张口,说些什么,随便说些什么也好。
“安哥哥!”这是,身后的一个声音响起。
太子爷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深,走到他身边摸着他的头:“累不累啊?”
有那么一瞬间,姚药觉得,这样的太子爷是她见过的,最温柔的太子爷。
笑的温柔,动作温柔。
笑着看着他。
笑着摸着他的头。
摸头。
他还没有摸过她的头TAT
哦对啊,这个太子爷其实喜欢的是男生。
哦对啊,白连是男生。
所以,太子爷白连。
她晃了晃头,这个想法暂时消散。
这时,太子爷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微微皱眉,也没有再摸他的头,问:“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
她正准备说,白连抢着说:“方才和弟弟聊天,弟弟说是被刺客伤到手的。”
这个时候,钢铁直男太子爷还是没有看着姚药,而是继续问白连:“是么?怎么回事啊?”
白连将事情经过与太子爷一一细说。
太子爷眉头越听越来越凝重,可就是还不看姚药。
太子爷:“那她应该好好休息了啊。”
白连:“对啊对啊对啊。”
姚药在旁心中一群草泥羊奔腾而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手上的伤竟然在某一瞬间更疼了一些。
他知道他受伤了,是从他那里知道的。
他皱眉,对着他。
他也不过来问候,不过来问候。
她默默的转身,准备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钢铁太子爷方才发现:“姚药,你去哪啊?”
“我先回去了。”
“回哪啊?”
“我的小房间。”
“小房间?不一起吃饭了么?”
“一起吃饭?”(*^_^*)
“对啊,小连说想和你一起吃饭呢。”
姚药:“…………”
刀扎心,刀扎心,刀扎心。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去你妈的想念。
太子爷,你变了。
她要倔强的离开,说自己手很疼流了很多血要好好休息,可是还是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她低着头默默的回来,继续看两个人摸头杀,摸脸杀,眼神杀。
以及,杀她。
又过了一会儿,准备好了晚膳。
先前的最后一次太子府里在大厅用膳是为她,现在,这一次,是为他。
姚药想起来,望竹曾经说过,三餐里头,当属晚餐最为盛大,招待贵客或者说重要的人都是在晚宴,中餐次之,早餐更次之。
嗯,他是重要的人,她是不重要的人。
太子府难得的一次大厅晚膳自然是丰盛无比的,不管太子府平日里究竟是多么的节俭素雅,不管太子爷吩咐晚宴的时间时多么的着急,下面的人还是倒腾出了一桌无比丰盛的晚宴。
从小白米粥到大肉圆子到街边小吃到皇家菜肴,应有尽有,完了钢铁太子爷还摸着白连的头问:“够不够啊?”
白连回应他温暖的笑:“谢谢安哥哥,其实我不怎么挑的,这样子已经足够太多了。只是不知道姚弟弟怎么样……”
这话问的没毛病,可怎么觉得怪怪的?
她正准备回答说没事的。
就在这时,太子爷抢先说:“她啊,随便吃什么都没关系的。”
姚药心中又一次又一群草泥羊奔腾而过。
又过了一会儿,萧秋意好与崔燃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崔燃的眼睛隐隐约约的红着,仿佛刚刚哭过一般。
但两人神色都很淡然,这又让她觉得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
太子爷询问萧秋意另一个男宠的情况,萧秋意说他是受凉了,又把那男宠想吃的交代下去,几个侍女为他装在了食盒里端去。
太子爷:“如此,便开始用膳吧。”
萧秋意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对三人当下的情况很明了,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苏犰安一眼,又对着姚药招手:“药儿,坐哥哥这里。”
姚药如获大赦,对着他感激的点点头:“好。”
于是,五个男人就这样开始吃晚饭了。
太子爷和白连全程互动外加嬉闹,剩下的三个人静静的吃饭没怎么说话。
崔燃是全程安静静的,吃着前面盘子里的菜,不会夹远些的菜,也不会盛汤。
有时候萧秋意会为他夹些菜,他每每都是道了谢然后静静的吃着,不会说喜欢或者不喜欢。
姚药和萧秋意有时候会讲些话,但不知为何,如何聊都是勉强的,更像是他为她缓解尴尬。
太子府很少在大厅一起用晚宴,逢年过节都不会,也没有那些繁杂的礼节,所以分成了两派人自顾自地吃也是无事的。
一边是恩爱的热闹非凡。
一边是尴尬的安静如鸡。
鲜明的对比。
(ps:药不一:等等,这么快就用词恩爱了么。)
但进食速度着实是慢。
一边是忙着恩爱没有时间吃饭。
一边是心如刀绞没有心情吃饭。
就这样子,一直过去了半个时辰,这个欢迎新贵宾的大厅晚宴终于算是结束了。
萧秋意拍了拍姚药的心酸肩膀,抹了抹油腻的嘴,带着崔燃先行离开了。
留下来的三个人,依旧是分成了两派。
姚药这回还是说要走了,太子爷也没有挽留,同白连说了一声后便去送她。
她走出大厅,心情复杂,更多的是莫名的酸楚。
冬日浑浊的月高高挂着,清冷的挂着,一个人,无人欣赏,也无人陪同。
就如同她一样。
太子爷从她身后跑来:“怎么走的这样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