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面走一会儿就到了。”
姚药点点头:“谢谢你了。”
“只是还没有那么快呢,”她拉了拉姚药的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别回头,我跟你说,在我们的左后方的那个树上有一个人,从我夫君屋里出来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们。”
姚药一惊。
这时感觉红燕扯了扯她的手,在她的手里放上一根绣针。
她很快明了的握紧了那根针继装作无事一般的和红燕说说笑笑。
然后慢慢的往前走。
姚药的内力底子深厚自然听力也是不差,只是认真投入的聊天才一时间没有注意到。
现下有她提到,她也能注意到真的有一人在树上,并且方才他忍不住抠了下脚导致树枝晃动……
两个人的说笑要去破绽,他丝毫没有察觉什么。
正当树上的那人从后面那棵树上想往前跳时,姚药算准时机回头,将已经放在两指间的针狠狠的发射。
她的针很准且很有力,直接的就刺入那人的要害,一声不吭甚至一滴血都没有留那人就从上头掉下。
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红燕的喘气声。
她的手指很有力,很小的时候阿妈就捏着她的手忽然说:“你这双手,不练一练针可惜了。”
她看着已然吓得蹲坐在地上的红燕,不知怎么的,就恍惚的想到了那个时刻。
那个刺客无声的倒下,红燕原本毫无破绽的笑容在瞬间瓦解,大口的喘着气,紧张的表情不仔细看会让人觉得在哭泣。
姚药蹲坐在她身旁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原来,她还是怕的。
良久,红燕终于是抹去了额上的汗重新从地上站起来。
等等姚药重新望向她时,已然又是那个高傲自信的红燕了。
她握着姚药的手,认真的说:“我跟你说,我根本不会武,如果你不会武的话,刚刚我们都会死。”
是啊。
用针杀人,她刚好会……
如果不会。
如果不会武。
如果身边的这个人,她不会听,没有听到……
真是可笑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会这样的被人记恨。只是去画像,身边站的也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他们,就真的那么想让她死么?
是啊,生死无比重要却又很简单,很多时候,都是在一瞬之间的。
她拉着姚药走通往她房间余下的最后几步路。这一回是安全的,是安心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多的人自尽,”红燕说,“可我明明那么拼命的想要活下去……他娶我之前,也问清楚了我会些什么……”
在左木潇娶他之前,他早就已经探知到,红燕一家人都是红族后人,精通听力。是能用这个技能自保的。
他问红燕:“跟着我,会有很多钱。但是也会有很多的危险,你要跟么?”
红燕点头了,因为钱也因为这个人。
对钱和人都不是太喜欢,但是如果是这个人和钱一起的话,她愿意,她开心。
真的和他在一起后,才知道他所说的危险究竟是什么。
不是受伤,而是直接夺命。
所以,她才知道原来,他要娶的女人不仅仅是好看的、优秀的女人还是可以自保的女人。
他对她说:“你一定要听清楚了,好好的注意身边的声音。听到了哪里不对劲的,就马上喊你身边的那个人如果要活命的话,一定要听清楚了。”
原来,左木潇的女人不仅仅是要好看的贪财的不重感情的女人,而且还是要会自己保命的女人。
因为商人,是赚的越多,越会站在刀尖上的。
而左木潇,赚的钱就是命钱。
每天想杀死他的人不在少数,身边皆是危险。
自己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命长的人,也不能白白害了人家姑娘啊。
给足了钱守活寡还行……这个年纪轻轻就因为是自己身边的人所以就给翘辫子了那就不行了。
所以,左木潇娶过门的女人,必须都是会自己保命的女人。
比如大老婆是大洋山牛氏的第五十七代传人,生的犹如一朵娇艳的花,可其实……人家力大无穷并且刀枪皆会。再比如这个二老婆和三老婆是朝中一位大将军大女儿和小女儿,从小不和睦所以从小跟着大将军的时候就开始打来打去,小时候比谁打的猎物多,长大以后比谁在战场上杀的人多。还有四老婆……
反正,都不是些寻常女儿。
红燕跟了左木潇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遇刺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但是每每都是如此紧张。
她说:“因为每次都是差点就要死掉啊。”
姚药对这个女子瞬间又多了几分倾佩之意,嗯,她真的很柔软但又很坚强。嗯这样的女子我是个女人都好喜欢啊。
红燕:不好好的活到左木潇病死,我怎么分割他的遗产?
到了红燕的房门前,她要推开门的手突然停止:“姚药啊。”
“嗯?怎么了?”
“我房间有点乱,你别介意啊。”
“不会的不会的,是我打搅了。”姚药笑着说,也以为红燕是在说客气话。
而就在下一刻,姚药跟着红燕走进了这间屋子,并且环顾四周后,她才知道,原来,她说的不是客气话,是实话。
她的屋子,是真的很乱。
房间装饰得很好,不难看出也是跟着屋外的风景特意设计成的,屋子也不乏珍贵、稀奇的摆件。但是,这个屋子很乱……
混乱的桌椅摆放,地面上有点心、茶叶渣子、发钗以及……女性肚兜,还有那个床还有那个散发着异样气息的果盘完美的和屋子外面的竹子香气混合在一起,在姚药的鼻尖打着转。
一个是干脆利落并且自带骄傲气息的红燕。一个是乱的一塌糊涂的甚至散发着异样气息的房间。
这两者,很难会让人联想到一起。
红燕转头看着愣在原地的姚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人不喜欢那些侍女什么的随便进我房间……所以都是让她们七日整理一次的。”
姚药的嘴唇微微颤抖:“所以,今日是第几日了?”
“第七日。”
姚药抿了抿嘴唇,十分虚伪的说了句:“没事,我房间也很乱的。”
红燕拍了拍她的肩膀,表情无比认真:“没事的,咱们女人,没必要在意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