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画的,只不过,不是他今天画的,不是照着我画的。”
姚药从没有穿着这间衣裳在画师面前让他为她画过像。
那么,这画,就一定是在她来之前就已经画好了,而且,是没有看着她画的。
“为什么?”萧秋意问。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
突然,她的脑袋里闪过一句话。
一句左木潇在她临走前说的话:“如果你那个时候想问为什么的话,那么我现在来回答你。因为你,在我心里。”
因为你,在我心里。
姚药愣了愣,随即呵的一声笑了出来。
左木潇,左大老板,真的是……奇思妙想并且……是真的待她好啊。
这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左木潇早在她来之前就已经让画师画下来的了。
而且,应当是让画师按着他形容的样子来画的。
因为画中的她,从身型到体态皆没有两样,唯有那张脸……只是因为认识姚药所以才知道那是姚药。因为再不管如何形容比划一个人,那张脸总归不是可以完全复制的,画师无能为力,左木潇也无能为力。
但,这幅画已然是很了不得了。
因为这幅画,画的是姚药,是那个穿着男装的姚药,并且,是穿着现在这身男装的姚药。
如此,是为了什么?
萧秋意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画,一会儿后便明了了:“你左大哥待你好,想让你穿的漂漂亮亮的去画画。可是又怕别人发现,所以才要准备了这个让你给别人看……你穿着女装漂漂亮亮的那一张画你自己留着。”
画师的画虽奇妙无比是一个十分稀奇的东西,人人都想要去尝试一下。
但,一画千金的价值不是人人可以接受的。所以人们在这个时候往往以看别人的画的方式当作尝试。
若是那个画师为姚药画了画像,那么旁的人是免不得要来观摩她的画的。
左木潇想让姚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算不漂漂亮亮至少也要画出最真实的自己啊……那就是以一个女儿身的身份。
画出来的也要是一个女孩儿。
不然画的是个什么东西?
有什么意思呢?
但,都怪这位画师太过于厉害太过于出名,若是姚药带着画回去了,必然是会被许多人要求观摩的。
如果姚药因为画里的不愿意给旁人看死死的护着,那也会让她十分为难。她又是喜欢多想多思多虑的人,不能让她烦恼……一点点都不可以。
但如果旁人偷偷的翻到了这幅画……又或者一时间没护住……
那这样子,姚药是女儿身的事情就会被众人知道……然后说不定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姚药,惨惨惨惨……
苏犰安,惨惨惨惨……
所有的计划,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想想就觉得可怕啊。
所以,左大老板才想到了这一招——让画师先画一个穿着男装的姚药出来。
然后左木潇就想啊,这个小男宠会穿什么呢?
只是片刻,他就跟自己的打赌,肯定又是他那件穿一百年都穿不烂的白色长袍了。
然后就跟画师开始了漫长的比划漫长的形容然后漫长的修改修改修改再修改。
本来最后一次左木潇还是不准备让它通过的,因为脸还是不是很像姚药的。
但是,他在这一刻看到了画师画在姚药袖子上的一颗红豆。
他忍不住的就问:“红豆是什么意思?”
画师并没有明白。
左木潇指了指红豆。
画师指了指左木潇心脏的地方。
左木潇满意的笑了:“可以了,这三天像疯子一样的比划可以结束了。”
因为画师穿着奇装,说着奇怪的话,众人理解不了,所以就都说这个画师傻傻的,好好笑啊。
但,只是因为不了解才觉得看上去奇怪。
很多的人都看上去奇怪就成了那个人是个傻子。
但,这个画师,其实看什么都很准很明白。
是啊,他是狼。
一个奸商,难道不是狼么?
哈哈哈哈。
姚药抱着那副画良久,脸上一直洋溢着甜甜的笑容,原来……还是好朋友啊。
很好很好的朋友。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谢谢你,左木潇。
萧秋意在旁看着她傻傻的开心的笑着许久,于是伸手拍了拍她肉感的脸:“行了行了,你这样怪好玩的。”
姚药突然问:“萧哥哥,我以后能常去那里么?”
萧秋意拖着下巴看着她:“你刚刚问了什么?”
“我问,我以后能经常去状元府么?”姚药想到先前红燕的话,“我……我是想找红燕姐姐学刺绣……刺绣很有意思啊,我不是为了……”
就在半个时辰不到前,某商业巨头拉着他,可怜巴巴的问:“你能经常带她找我玩么?秋意……我时间不多了。”
萧秋意轻轻的摇摇头笑了笑,这个世界,真呀么真奇妙呀。
转头望着姚药满是渴求的眼神,他道:“其实你左大哥也会刺绣,你直接去跟他学吧。”
直接去找他吧,没事的。
反正他要凉了。
反正他们已经凉了。
姚药并不能理解萧秋意的话中意味,对左木潇居然会刺绣的的事情表示十分惊讶:“什么……左大哥居然会刺绣?!”
萧秋意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顺竿子爬:“是啊,你左大哥刺绣的可厉害了……还给咱们现在的皇帝陛下绣过小金鸡啊!”
“真的么?”姚药眼神一亮。
“假的。”
“芍药花,你别说话。”姚药眼神一暗。
“你喊我什么?”
“芍药花。”
“你再喊一遍试试!”
“芍药花,芍药花,芍药花……”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终于是回了府。
但还未等两个人在府中停留半刻,就有两个侍女匆匆赶来。
两个侍女都是白连的。
两个人齐齐的跪倒在萧秋意的脚边:“军师,求您救救我们主子吧!”
“他又怎么了?”萧秋意的不耐烦溢于言表,全然呈现在脸上,“是死了么?”
两个侍女沉默的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萧秋意:“哦,居然没死啊。那就是想死没死成是么?”
两个侍女还是沉默着,片刻之后其中的一个侍女深吸一口气,向前跪着走了两步:“求军师救救我们主子吧,我们主子方才割腕了……还不愿意要太医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