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的右手手腕那处是触目惊心的大片血。萧秋意说的不错,伤口不深而且割的地方也不对,但大片扩散在单薄白色长袍上的血还是让人看上去觉得又惊又心疼。
姚药并未回话,只是静静地拿来白连房间里的药箱为他小心的清理伤口然后包扎。
她记的没错的话,这个药箱还是白连搬来的那一天姚药亲手把它搬进屋放置的。那天两个人笑的都很开心,那个时候仿佛亲密无间。
只是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了这样。
姚药为他清理伤口,他倒也没有拒绝,还在旁一直用微弱的声音对姚药说着话。
总不过也就是一些让人觉得可怜、委曲求全的话。
换作从前,姚药或许真的会觉得他可怜他无辜甚至还会觉得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和萧秋意说的一样。
但现在,姚药虽然没有把他往坏处想但也绝不会就这样陷进去了。
她并未说什么,只是小心着手上的动作,尽可能的不把他弄疼。
从前在战场上时,她没少受伤,她周围的人也没少受伤,每每这些人包括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都是快准狠的。
没有谁会疼惜谁,因为时间,因为身后是更多的命……
包扎的最温柔的一次,当属现在了。
姚药用她毕生以来最温柔、最轻的手法在给白连处理着伤口。
处理着这个根本不算伤口的伤口。
姚药不懂医术,但是包扎的多了,也能感觉到伤口的受伤程度,甚至有些伤口是如何导致的,她有些也能推断出来。
关于白连的这个小伤口,她甚至怀疑……也许只是水果小刀轻轻划过,而且……根本留不了这么多的血。
如若旁观者根本不懂医术或者没有这类的经验,或许在旁看着就会觉得触目惊心,觉得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但,很不巧,姚药刚好懂。
白连在一旁小声的呻吟着,不难看出他还是疼的,但……他表现的更为明显的是感动和惋惜。
萧秋意在旁静静地看着,见姚药几次不为所动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淡淡的只可以让自己听到的“嗯”了一声。
她为白连包扎伤口,是出于两个人是朋友,是出于她信任白连。
她不为所动,是出于她现在已经慢慢明白了,会想一些事情了,也是出于对萧秋意的信任吧。
待姚药包扎完了,萧秋意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又走到白连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将他从原本的无辜、委屈慢慢的看着,一直看着,一直盯着他与他对视的看着他,到后来,白连不自然的别开眼神,再到现在白连神色已然慌张。
萧秋意终于道:“你听着啊,你这点小伎俩在我这里已经是可以死一百次的那种了。我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要对他说什么……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药箱拿的是你的我看着,她有没有给你下药,我看着……不管你要说什么,都想着,我在旁边看着。”
“萧……萧哥哥……”
“听清楚了么?”
“我……”
“就当你听清楚了,”萧秋意拉着往外头走,“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