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也是,毕竟也还是一个孩子。”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根本考虑吧不了那么多。
全心全意的把心思放在了战斗上面,哪里还有闲的功夫去找刺客行刺?
虽然之前表现的都很厉害,可……终究也只是一个孩子,对一件事情过分认真,认真的忘掉了所有旁的事情,这就足以证明他还很幼稚,还很小孩。
此番出行,姚药身边的,只带了闻笛一个。
倒也不是怕人多,只是望竹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要帮他假装还在生着病在国都。
闻笛看上去像是临时知道一样,高兴了大半天,跟姚药嚯嚯哈嘿洋装要练拳大半天最后姚药悠悠得问了一句:“闻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然后闻笛就全盘托出:是的,我很早就知道了。
所有的一切,苏犰安这个男人很早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包括闻笛留下,望竹陪她过去。
望竹留下来其实不止是帮着他慢着自己的老爹也是在帮着他继续打理国都的大小事宜。
望竹算是跟着他时间最长办事效率数一数二的人了,他平时做什么重要的事就会让一群自己信得过的人在旁边看,这样应急的时候,他们就都可以是苏犰安。
望竹前段时间就在默默的跟着太子爷学,至少……至少太子爷出去打仗这段时间,她都可以被称作苏犰安。
从国事到日常小事,他全然安排给了她。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刚刚冒头的看上去挺可靠的小孩,让他们跟着望竹学学。
老实说,苏犰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么多明里暗里的刀枪中活下来,自己家里的老爹又很傻,自己死了……虽然吧可能也会有不错的人跳出来当下一个苦逼太子,但很多时候基本上他们是出现的目的就是把这个老皇帝端掉。
所以,他会提前找底子十分干净,祖宗十八代和皇室没有牵连、没后违法犯罪、脑袋灵光而且身边无亲无故的人,然后开始慢慢的洗脑洗脑洗脑灌水灌水灌水,然后确保他是自己的人……然后慢慢的培养一些人。
这些人,是他走了以后安排老皇帝的人。
如果说这些人中间有叛徒怎么办,把那么多重要的国事告诉了他怎么办?
第一,苏犰安培养他们的时候,把他们的性格都培养成了贱贱的小性格,没事就喜欢打小报告,互相不会成为朋友。如果想造反,旁边人的脑子都是聪明绝顶的,马上……就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二,就算泄漏出去了也没关系,他们中间的每一个人知道的都不是全面的东西,而且有些给的东西一半真一半假,苏犰安一共安排了一千两百个这样的人,把消息分成了一千两百分,还有八百份假的消息在里面……你造反啊……造反也没什么用。
反正所有的一切,他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姚药听完萧秋意说的以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子爷:“他……他是魔鬼么?”
年华插嘴:“不,我觉得不是。我觉得能把整个天下的人钱全都赚了的左木潇更魔鬼。”
“那,这个把全天下钱全赚了的左木潇的小金库是不是把管理权给了他们家可爱的小师弟?”
年华看了一眼苏犰安:“我这人平时呢就喜欢东听听西听听,你猜我听最近听到了什么?”
“说。”
“我听说啊,之所以左木潇对他的小师弟那么好,都是因为当年拜在千阳大师门下的时候听说外面正在求学的那个人是一个绝色女子,所以暗暗地就……”
太子爷的眼皮跳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年华继续道:“但是这个人,是咱们的太子爷啊,他怎么可能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呢?”
姚药:“所以就应该无事发生啊。”
年华:“不不不,你猜怎么着?当左木潇见到那个传闻是女子的时候,居然将那个人真的就错认为了是女人。”
“不可能啊,”姚药指了指太子爷,“他,男人啊!”
“不不不不,至少左木潇是那么以为的,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还真的就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下,奉上了自己家的地契……左家儿子,据说一生只动了一次心,那歌让他动心的人,就是咱们的这个太子爷。”
“不会啊……”
“怎么不会啊,哎,可惜了今天你们家望竹没有跟过来,我跟你说啊。连萧军师都没有这个福分见一见太子爷十二岁时候的模样,哎呀呀那个唇红齿白、貌美如花……请恕我这个粗人不会说话,反正那个时候太子爷长得那是一个美,美的不辨男女……啧啧啧,也就只有那个时候就跟着他的望竹姐姐能有幸见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姚药望向太子爷:“是真的么?”
太子爷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算是…….认同了?
年华听的话多,说的话也多,听的话添油加醋真真假假也多,一般假的多一点,也经常根据自己听到的太子爷的传闻然后添油加醋变成了一个曲折婉转并且有意思的故事,完了以后还就讲给太子爷听。
太子爷一般都是听到了也不生气,就笑笑不说话,实在不能忍了就很小声的说一句“幼稚”然后等着年华抓狂“什么你说我幼稚?”“我chao,你不幼稚么?”“你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然后太子爷看着他抓狂自己心里就舒服了。
其实苏犰安也是有小脾气的,但是他的小脾气基本上都是自己可以化解的。
比如就像年华的一样,看啊,他抓狂的样子多么像一个泼妇,苏犰安,你就不要跟泼妇生气了。
好,不生气。
每一次,都是这样。
“苏犰安,这……这是什么意思?”
除了这一次,太子爷闭眼了,这个闭眼是什么意思?承认了么?
“你和左大哥……真的?”
“不,这倒没有。”
“那……”
“那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萧秋意抢着答道,“我虽然没有像望竹一样跟着殿下那么久,不过也知道他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实在不是很好。他母妃年轻的时候很得宠,但是她整个脑袋瓜子里也就只有争宠了,根本不会管殿下,殿下好几次差点饿死,后来靠着偷吃御膳房的东西才长大的。”
“那……年近卫不是说,在殿下小的时候,有一位妍嫔娘娘么?”
萧秋意放下筷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年华。
年华略略略,继续吃着从国都带过来厨子的手艺。
萧秋意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有时候玩笑开多了真的不好玩,他看了口气,道:“那位妍嫔娘娘也是年近卫胡编乱造的。确实是有,确实被皇帝侮辱致死的,可是绝对没有和殿下的关系好到那种程度,顶多是见了两面,聊过两首诗,殿下因此在她丧礼上跪拜了一下的关系……殿下因此十二岁的时候还没有长得很好,也瘦骨嶙峋的,不过样貌倒是继承了他母妃好基因,而且传言他老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也是从那个时候女人就很多的……反正呢,那个时候应当看上去真的很像一个小姑娘很挺好看的吧,不……是非常好看,左家那位自然而然也就倾心于此了。可虽然如此,也只是第一回见面的时候难堪了些,但两人关系也并未因此影响,反而更好,直至现在。”
也因为太子爷看上去是断袖,所以外界对于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是众说纷纭,但基本上更多的都是两个人经常维持约不可描述之事……
什么太子爷小白脸被左大老板包养的小画本……
什么左木潇为了太子爷不惜放弃所有家产,不惜被自家老爷子责骂的小画本……
诸如此类,层出不穷,天下人对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在不停地幻想,不停地幻想,甚至还怀疑左木潇的两个小儿子其中有一个是太子爷的……
太子爷笑笑不说话,我还是老处男…….
左木潇笑笑不说话,我能让我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么?还是……你们要我生孩子?
两个男人从师出同门到一起走过流言蜚语,关系越来越好。
而且,太子爷这几年神不知鬼不觉给左木潇开的朝廷商路也让左家这几百年来赚的足足翻了三倍。
关于商路苏犰安应当是一窍不通的,但是……他居然还给了左木潇很多的建议。
关于很多朝廷上的事,左木潇应当也是不知道的,可是很多时候商人的干脆想法也能给太子爷很多的建议。
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好,也好在可以相辅相成,互相帮助,互相进步,共创属于两个人的美好未来……
“原来两个人的关系是这样的啊,”姚药吃了两口用大草原的东西做出来的熟系饭菜,白了眼年华,“师父你也真是的……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再开了。”
年华惺惺的继续咬了两口羊肉。
“哎对了,一般打仗左老板不来的么?这次也没有来啊。”
“一般他没什么事情就会来的,春种秋收,春天没什么买卖的生意他一般会来的,就是这次……”
太子爷及时打断:“秋意。”
萧秋意咳嗽两声:“他,这次春天买起了姑娘用的脂粉,所以就来不了了。”
“这样啊。”姚药没有怀疑,继续吃菜。
萧秋意摸了摸额上蹭蹭蹭冒出来的汗,还好没有说漏嘴。
左木潇,其实是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其实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左木潇熬过了秋冬季节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就可以好一些了,但是这一次……虽然一开始看上去是这样的,可是就在要出来的前两天,左木潇突然发病晕倒在自家府邸里,从一大早一直晕倒了晚上。
太子爷急于谋划没有知道他的事情,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左木潇的书信一封了。信中所言,他的身体已不足以支撑他现在就跟着他去大草原了,信中用的理由是,最近天气冷,他受风寒了,而且……自己的一个小媳妇怀孕七个月,他需要在家里当起父亲的责任等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并且最近还卖起了脂粉,因为是新开展的业务,不可以不重视,要先看着。
就算是这样,太子爷和萧秋意也都心知肚明,他说的这些都是屁话,什么怀了孩子,什么卖脂粉……这些都是假的,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个死娃娃脸是真的要不行了。
左木潇看上去风流潇洒、开朗风趣,但是这个人内心有多坚强有多悲观,只有和他接触很久的人才知道。
他祖传的这个毛病在不少医书中都评为最为痛苦的不治之症。
痛在身体,痛在心里。
身体上的疼痛是因为这种病没事就喜欢发作,发作的时候全身的力气尽,并且四肢疼痛无比更是难以呼吸……但是难以呼吸又不是不能呼吸,医书上毫不夸张的说“每每发病一次,就是死了一次”,而且,得了这种病的人一到秋冬季节根本下不了床。
心里的疼痛比身体上的还要难受一千倍。首先这种病隔代相传,传到的那个人一出生就会被查出来得了这种病,你说要是你糟不糟心?然后这种病还不会立马死掉,好好保养不作死能活四十岁,但是知道死亡的期限并且感受着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接近死亡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疼痛?
左木潇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在笑在玩闹正如他的娃娃脸一样,但背地里是如何的咬牙坚持着,如何痛哭流涕……无人知晓。
无人知晓,再了解他的人也只是理解,知道他会这样,他从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痛苦……
曾经两个小小少年相识之时就笑着决定。
将来
苏犰安万人之上皇帝,左木潇举国奸商哈哈哈哈哈哈想想就觉得美好。
左木潇笑着笑着就哭了。
太子爷问他怎么了。
他抹着眼泪说没事。
等太子爷知道是什么以后,笑了笑说:“既然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朋友可以真的痛痛快快……如果他不在我身边,那么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
左木潇很娘炮的推了推他:“你说什么呢?死相。”
太子爷:“说笑,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