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焱刚来到公司,傅蔺川已经等他多时,去了一趟国外,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精神有些萎靡。
“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司焱坐到他对面,沉默着看着他。
“虽然觉得匪夷所思,可我还是信了,我妈告诉我,她的脸被诅咒了,所以才会毁容,因为医生没办法治疗,更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傅蔺川抓了抓头发,“我在老爷子那个暗室,也发现了一些木偶,带着生辰八字的木偶,有你,还有老头子,这些事,你知道多少?”
司焱从笔筒里面拿出一支笔,在右手里转动着,许久过后,他抬眸看着傅蔺川,目光清冷。
“我说了,你能承受得住?”
傅蔺川呼吸一滞,放在身侧的拳头握紧,手指捏到泛白。
“我能。”
“这个故事,要从上一辈说起,你想听吗?”
“上一辈?”
司焱点头,“三十年前,你母亲还是艺校的普通学生,在那里,她认识了我的母亲,因为家世背景悬殊,两人一开始,并没有成为朋友,虽然住在一个宿舍,却没有什么交集,直到某一天,有一个男人的出现……”
“停,你说的是真是假?她们三十年前就认识?可我从来没有听我母亲说过。”
司焱眸光微冷,“神经病会说自己没病,疯子总说自己不疯。”
“你不要告诉我,这里面,有堪比电视剧的狗血剧情?”
司焱瞥了他一眼,“你还想不想听下去?”
“你说。”
“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他和我母亲是青梅竹马,第一次出现,是因为学期结束,他过来帮忙拿行李,当时的生活水平一般,你母亲出生也一般,她要么回老家,要么留在城市打工赚钱,自然,她想做第二种选择,可是她没有住的地方,这时候,我母亲邀请她住到家里,她并没有拒绝。
她喜欢上舍友的男朋友,因为自卑和敏感,心里鄙视自己的同时,又迫切地想要攀比,为了接近对方,她和我母亲迅速成为朋友,一来二去,接触的机会就多了起来。
仅仅一年,丑小鸭就蜕变成了天鹅,她以为时机到了,就找对方告白,却遭到拒绝,反而更让她痛苦的,是她这种行为,被闺蜜看到,愤怒和不甘心,让她野心爆发,机缘巧合之下,她认识了你的父亲,当时,你父亲有一个女朋友。”
司焱看了眼傅蔺川,他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继续说道。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怀了你,那时候你父亲被老爷子管得厉害,你母亲把这件事捅到老爷子那里,为了将这件事压下去,他们结婚了。”
“他们感情一直很好,如果像你说的这样,他们不可能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矛盾。”
司焱笑了笑,“你母亲运气不错,生了你之后,你父亲就出车祸住院了,当时医院血库的血不够,刚好她的血型,和你父亲匹配,被救了一命之后,你父亲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加上他之前的女朋友也找了男朋友,心灰意冷之下,他决定好好过日子。”
“在你父亲的牵线搭桥之下,她进了演艺圈,慢慢的,成了一线大咖,万众瞩目的影后,傅蔺川,你的人生堪称完美,拥有这种完美人生的你,或许并不知道,你那光彩耀目的母亲手上,沾满鲜血。”
傅蔺川大叫起来,“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傅缙颐,你不要血口喷人。”
司焱冷冷一笑。
“你已经相信了,不是吗?她利用巫蛊害人之术,让我父母惨死,又给我下了诅咒,很可惜……”
他身上本来就有诅咒,两种诅咒相冲,她并没有成功。
“六号公馆,有你要的证据,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埋着她亲手制作的东西,半个月后,你可以亲自去挖。”
傅蔺川表情有些痛苦,“她不可能有这些东西。”
“你若是真的想调查,不可能查不出来,归根结底,你害怕结果,所以宁愿自欺欺人。”
傅蔺川突然站了起来,语气冷冽,“那她为什么要对你下手?你那时候,不过八岁。”
“这里要问你了。”
傅蔺川不解,“我?”
“有一年,家里来了一个过路的和尚,他看到你,说你会夭折,话虽难听,却吓坏了所有人,而那和尚还有一句话,他说,傅家两个小子,只能活一个。”
傅蔺川退后一步,踉跄起来。
“不可能,她不可能做这些事,你活着,我也活着,那些狗屁断言都是假的。”
司焱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傅蔺川看向他,眼睛有些红。
“傅家的小子,的确只能活一个,那和尚是真佛,他说对了。”
“狗屁,傅缙颐,你疯了是不是,你竟然也信这种鬼话,既然你说只能活一个,可我们都活到现在了,怎么解释?”
“因为会死的那个人,是我啊。”
司焱含笑看着他,却让傅蔺川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水火不容却对彼此极为熟悉。
可刚才有一瞬间,傅蔺川有一种错觉,眼前的男人,不是傅缙颐。
那是一种藐视生死的眼神,让他头皮发麻,也让他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庆幸感。
“所以,我母亲的脸,是你做的。”
司焱轻笑。
“到现在,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幽幽地看着他,司焱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是反噬的结果,想知道她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吗?四肢无力,神经萎缩,气血倒流。”
“你疯了,傅缙颐,你疯了。”
“我只是一个受害者加旁观者,你却说我疯了,那她算什么,身为她的儿子,又算什么?我每次看到你们为了弄死我上窜下跳,为了得到我手里的东西不择手段,我就觉得无趣,几年前我就说过,你想要,来拿,只要你拿的到。”
傅蔺川阴郁地盯着司焱,许久过后,他声音沙哑,低声问道。
“你说你会死,也是因为她?”
“不是。”司焱眸光幽深,“忘了吗,我从出生,就断言活不过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