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好像并不意外肖月的失约,他的涵养很好。
冲着周妧笑了笑,并没有质问肖月为何爽约,也没有质问周妧为何冒充肖月来相亲。
“你见过肖月?”
“没有。”
周妧来了点兴致,“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肖月?”
“你进来之前打了一个电话,眼睛时不时看向我这边,通过你的表情,我判断你不是肖月。”
“你在大学教哪门课程?”
“心理学。”
周妧挑了挑眉。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和肖月说清楚,既然她没来,和你说也一样,请问你贵姓。”
“免贵姓周。”
“周小姐,我和肖月一样,都是被父母强迫相亲,她比我小得多,据我所知,她的工作是艺人经纪人,她见多识广,收入颇丰,我是个大学老师,生活简单枯燥,所以……”
“我懂了,苏先生,你身为老师让人敬佩和尊敬,祝你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苏凌笑了笑,“谢谢。”
——
“那不是周妧吗?等等,她对面那个男人,好像是我表哥啊。”
金卓然坐在副驾驶,伸长脖子往咖啡厅看过去,沈淮临抿着唇,脸色有些沉。
“他们怎么认识的?不对啊,周妧不是才回国吗?我表哥是大学老师,圈子很小,怎么认识周妧的?看他们聊得很开心的样子,难道他们在交往?”
金卓然自顾自说着,回过头看到沈淮临的表情,吓得背脊发凉。
金卓然赶紧掏出手机,“我错了,我马上查。”
拨通苏凌的号码,金卓然开了免提,响了几声,苏凌接了起来。
“表哥,我是卓然。”
“嗯,我知道,找我有事?”
金卓然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对,很重要的事情,表哥,你现在有空吗?我去你家找你。”
“现在?我不在家。”
金卓然发现沈淮临眼神越发危险,急忙问道,“你没空吗?那你在哪里啊,我去找你。”
“我在相亲。”
相亲?
金卓然大声喊出来,“你在相亲?成功了吗?表哥,你不要随便相亲,你还很年轻,千万不要将就啊。”
苏凌不解,“前几天你不是劝我快点结婚?”
金卓然快要跪下来了。
“我那是和你开玩笑,表哥,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风华正茂,千万不要被女人束缚住自由,单身万岁,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苏凌一脸疑惑,“你怎么了?大白天喝多了吗?”
金卓然见他不上道,急得恨不得冲过去把苏凌抓出来。这时,他不小心碰到挂断健,电话被他挂了。
“我再打回去。”
“不用了,他们没有成功。”
什么?金卓然没懂沈淮临这句话的意思。
“周家不会让周妧相亲,所以,她应该是替别人来的。”
“你怎么知道?”
沈淮临冷哼一声,作为一个霸总,知道这些很难吗?
只要他想知道,三分钟之内,助理就会把调查结果送到他面前。
“你表哥今年几岁?”
“二十八,下个月二十九。”
“不合适,属相不合,年龄不合,各方面都不合。”
金卓然嘴角一抽,论胡说八道,沈淮临最在行。
“其实,五岁的年级差是最完美的,我表哥长相不错,出身优异,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圈子干净,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周妧的仇人。”
沈淮临无言以对。
“但是他的腿很危险,如果他有不该有的想法,我只能让他变成瘸子。”
金卓然睁大眼睛,“你疯了?”
“转告他一下,一分钟之内,离开我的视线。”
金卓然觉得沈淮临多此一举,沈淮临冷冷一笑,继续暴击,“这条商业街是陆家的,陆家可没有一个好人。”
金卓然撇撇嘴,迫于淫威,只能再次打电话给苏凌。
“又怎么了?”
“表哥,我好像中毒了,你快来救我。”
苏凌……
“你在哪?我给你打急救电话。”
“表哥,只有你能救我,医生来了没有用,你快来,我在家里等你,慢一点你只能给我收尸了。”
说完,金卓然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冲着沈淮临翻了个白眼,从副驾驶下车,打了个出租车走了。
他必须赶在苏凌之前回到家。
而这时,咖啡厅里的苏凌也起身了,拿着东西,急匆匆地开车离开。
沈淮临看着被抛下的周妧,勾了勾唇角,整理了一下着装下车,迈着长腿走向咖啡厅。
——
看着不请而坐的沈淮临,周妧看了眼外面。
今天的太阳,也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好巧。”
“巧不巧,只有沈总知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周妧刚要起身,手就被沈淮临拉住。
他的手掌很热,手指修长,手背上还有一颗小痣,让人想上手触摸一下。
“周妧,这五年,你好吗?”
周妧只觉得脑海中绷紧的那根线,在这一瞬间突然断裂。
“好得很。”
“你真的很好吗?”
“沈淮临,你这么闲吗?”
“以前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这五年里,我从未停止反省,周妧,从幼儿园开始,我就是个混蛋垃圾,你是应该讨厌我的。”
他眼里难得流露出一丝脆弱和哀求,只是,周妧不是心软的小女孩,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你很有自知之明,你现在看起来,像个人了。”
周妧掰开沈淮临的手指,活动了一下手腕,她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虽然我没有死,可我在床上不死不活地躺了两年,沈淮临,你多伟大啊,你的追求者愿意为你打抱不平,而我付出的代价,是差点死掉,你无辜吗?从林微到夏璇,你是一个冷眼旁观的刽子手,你比她们更可恶。”
周妧的话,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戳在沈淮临的心口上。
“周妧。”
“你知道困在自己的身体里,却醒不过来,是什么感受吗?”
周妧眼睛猩红,“我能听到他们在我床边说话,护工为我擦拭身体,我厌恶这种不能掌控身体主权的感觉,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死掉呢?我做错了什么?沈淮临,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