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梓叹了一口气,而后便是笑:“怎么可能?他如今……如何会做那样的事儿?”
谢青梓说完这话,白了卫泽一眼:“你又不是瞧不见他如今的态度。”
卫泽看谢青梓如此说,也就知道今儿谢青梓今儿是没受委屈的。当下心头也就一松,旋即又笑:“既是如此,那就好。打了也就打了,无妨。”
卫泽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能叫谢青梓这样的『性』子都是发起火来不管不顾的动手,那必是对方十恶不赦了。
谢青梓看着卫泽这样的话,登时就是一下子的就笑出声来。而后,她笑看卫泽嗔怪道:“我就知道你必是这样的话。也就是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这样护短。怎的不想想万一是我的不是呢?”
谢青梓如此说,卫泽反而是笑出声来:“哪有这样多的不是?纵是你的不是,我也该替你撑腰。”
谢青梓越发忍不住笑。末了又叹了一口气:“林语潇的胎出了问题,卫王妃来寻我的麻烦。说话着实难听,我没忍住。”
“嗯。无妨。”卫泽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架势。
谢青梓被卫泽这样的架势弄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得说起卫王的态度:“王爷这次倒是没有偏袒王妃,而是说事后让我接管了王府,让王妃礼佛,或是干脆带着王妃去庄子上静养。”
这话说得卫泽也是一愣,而后便是一笑:“哦?看来他倒是真转了『性』子。”
“而且今日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倒是叫我纳闷。”谢青梓今儿没问卫王,便是来问卫泽:“王爷说,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一个结果。”
谢青梓几乎是笃定卫泽必然知道结果的,故而便是只看着卫泽,等着卫泽来解释。
卫泽听了这话,微微一挑眉,笑得却是颇有些无所谓:“大概总归是不甘心的吧。”
“不甘心?他做了什么么?”谢青梓哂笑了一笑,而后便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实话,她也是有些瞧不上卫王的。这些年来,硬生生的将卫王府弄成了什么样儿?
“他做的……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觉得对罢。”卫泽也是唇角微微勾起,笑容几乎是有些冷的。
谢青梓看着卫泽这样的神『色』,心里越发揣测,只是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又该如何宽慰卫泽。最后,她只道:“不管做了什么,若是一片好心,也是为了这个家,那倒也是不是那般的十恶不赦。”
不管如何,不作为,和做了之后,却是效果不好,那就是两个极致的区别。
谢青梓如此说,卫泽也没多作辩解,只是笑了一笑:“是了,倒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如今他既是后悔,那也是好的。”
“嗯。”谢青梓应了一声,也没再多说起这个事儿。
第二日,谢青梓便是去了陆家。
这次她去陆家,却是见陆老先生的。不过还是先去见了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见了谢青梓,便是忍不住抱怨起了陆夜亭来:“如今他在当差,倒是成日连人都是见不着了。真真儿的也是叫人担心。”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而后便是又笑:“哥哥也是在上进。这是好不过的事儿了。祖母也别怨他。再说了,现在朝廷忙碌,正是用人的时候。”
“我自是知道。”陆老夫人又叹了一口气:“他才多大,我心里总盼着他别这样拼命的。他这辈子够苦的。该多享福才是。”
谢青梓抿唇笑:“祖母也心疼心疼我才是。今儿午饭我是要在这里用了,祖母只管叫厨子拿出真本事来。”
谢青梓如此和陆老夫人逗趣了一阵子,而后才要去找陆老先生。
陆老先生见了谢青梓,倒是还有纳罕:“你来寻我做什么?”
谢青梓看着陆老先生,又笑了一笑:“是和沉星有关的事儿。”
“沉星怎么了?”谢青梓叹了一口气,而后便是又笑:“近日不是给沉星寻了个女官,是凌波郡主李素。这个事儿,祖父也是知道的罢。”
谢青梓如此一说这个事儿,所以陆老先生登时就是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事儿。怎的,你不喜欢李素?”
谢青梓摇摇头:“喜欢不喜欢李素倒是其次,关键是沉星和青樱的事儿。祖父应该还记得青樱吧?”
陆老先生自然是还记得青樱的,当即一笑:“自是记得。青樱也是运气极好了,竟是那般得了沉星的维护。如今,倒也是有了个好结果。”
“沉星很听青樱的话。故而卫泽的意思是,将沉星和青樱分开些。怕是……打算去控制他们相处时间罢。”谢青梓如此说完,抿了抿唇角看了一眼陆老先生:“祖父的话,卫泽是最愿意听的。”
“这样的话,卫泽如此也没什么错罢。”陆老先生沉『吟』了一阵子,最后却是只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在他看来,谢青樱也不过是个小丫头骗子,卫泽如此防备,怕谢青樱影响沉星太多,以至于沉星不能成为合格的帝君,那也是应该的。
谢青梓一听陆老先生这样的话,登时就是知道陆老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轻声道:“此事儿我已是提醒过青樱,青樱是个聪明的孩子,断不会如此的不懂事儿再去影响沉星。但是……只从沉星的角度来看,沉星这样在意青樱,若是卫泽执意如此,只怕会让沉星伤心罢。”
“你的意思是?”陆老先生看住谢青梓,捋了一把胡须,似是总算明白了谢青梓的意思。只是却又不那么确定。
谢青梓见陆老先生如此,微微松了一口气:“就是那个意思,青樱是沉星在意之人。卫泽若是非要如此,只恐怕沉星怨恨卫泽。这却不是我想看见的。想来,祖父也是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情景罢。”
陆老先生的确是不想看见这样的情景。
也同样是明白了谢青梓的担心。
只是,他却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必要。
“沉星虽是年幼,反应也是迟钝些。可是祖父和沉星接触这么多,也该明白沉星到底是有多聪慧敏感。如今卫泽势强,却是强迫了沉星,沉星心头会如何想,却是谁也不知道的。若是今日因为这个事儿埋下了不和的种子,以后只怕追悔莫及。”谢青梓长叹一声,索『性』将话说了个明白。
谢青梓说到了这个地步,陆老先生也终于是正视起了这个问题来。
仔细的思量许久,陆老先生这才一颔首:“这个事儿你也别着急,我回头再去跟卫泽说一声,仔细与他商量商量。”
“有了祖父这话,我心里也就放心了。”谢青梓笑笑,又有些不大好意思:“我的一点拙见,祖父却是别介意才是。若是有不对之处,祖父也别笑话我。”
陆老先生听了这话,却是禁不住的笑了:“话却不是这么说的。你这样的心思,却是极为细腻,也是周全。我们都没想到。然这个想法,却是顾全了大局的。”
谢青梓抿唇一笑,越发不好笑意。
说通了陆先生之后,谢青梓心头也是放了下来——与其说是放下了,不如说是尽了力,只能放下了。毕竟,她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剩下的,也就看天意。
回了洗秋院之后,谢青梓便是得知了一个事儿:到底林语潇的孩子还是没保住的。她刚出门没多久,林语潇刚喝了保胎『药』,没多久就流产了。
当然,这样的事儿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之前就已是十分的不稳当了,太医也说很难保住这个孩子。如今没了,好似也是理所当然。
谢青梓听了这个之后,就只是一挑眉,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若是没发生之前的事儿,这会子作为大嫂少不得也要送些东西,然后过去问问情况,关切一二。不过现在么……还去什么去?有那些补『药』,不如自己吃了。好歹不用怕再惹出什么事端来不是?
荷风见谢青梓一脸无所谓,急得跺了跺脚:“主子怎的不问,好好的喝着保胎『药』,怎么孩子还是没了。”
谢青梓听了这话也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荷风这是话还没说完。不过仍是没往心里去,笑笑:“哦?那孩子怎么还是没了?”
谢青梓的态度是真真的冷淡到了极点。
“主子可是真半点也没往心上去。”荷风呼出一口气,苦笑摇头。而后又才低声道:“却是『药』出了问题。”
谢青梓笑容顿了一顿,而后才又笑:“哦?『药』出问题了?好在我还没开始管家呢。不然,这个黑锅不是又背上甩不掉了?”
谢青梓这样的态度,荷风纵是心里头焦灼,也是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又想想禁不住的笑了:“罢了,主子这样说倒也是极对。横竖,和咱们没干系,咱们看戏的着急什么呢?”
“说起来,出了事儿之后,是不是王妃又过来闹事儿了?”相比起林语潇的胎,谢青梓倒是更在意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