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路属于上京市衡阳区的商业中心区。
每日入夜后,此间街头便霓虹绚烂、人流如织,有无数饮食男女结伴徜徉。
能在这个位置开业的酒店式公寓,自然也是配置豪华,租金昂贵。
“十二楼四号房间,这里一套房的月租,应该能抵得上平安那边五套了吧?”
街道对面的巷子里,遥遥对着金色的“天北公寓”招牌,江谚撇了撇嘴。
“好房都让畜生住了。”
他说着,看到第十二层的好几面临街窗户后有人影闪过,明显在观察下方。
而酒店公寓楼大厅,许多“侍者”和“住户”都身形健壮眼神机警,显然是特殊部门的行动人员伪装。
【目标没有被转移,这是想玩请君入瓮的把戏吗?想抓我,够不够硬了。】
江谚拉低兜帽,隐于川流人群之中。
【从底层上去会很麻烦,要是惊动太多居民,留给局里的善后工作量就太大了。】
他现场观察完地形,反身退入巷子的阴影里。
“赵兴平啊赵兴平,可惜我今天是非杀你不可。”
古史有载:敖岸之山,北望河林,其状如蒨如举;有兽焉,其状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诸,见则其邑大水。
夫诸,传说中支配水的吉兽,但其当代使徒却是“诸善莫作,众恶奉行”。
强闯新界实验室,以操水术活活溺死三位主研究员,夺走了其研发的新型药品资料,正是他的光辉事迹之一。
二十分钟后,天北大厦西面百米外,一座高有百五十米的写字楼楼顶,链条锁死的铁门被从内往外硬生生顶开。
其实铁链还没断,可门框先投降了。
“可惜了,这个方向没有射击角度。”
楼宇边沿,江谚居高临下望向矮了五十米左右的公寓楼,看到一位全副武装的狙击手正架着枪默默俯瞰下方,其后背上有着“白山安保”的字样。
白山安保是风神财团投资组建的pmc(私营军事承包商),在兵员、训练、装备方面都是世界一***锐不下于联邦官方的特殊部队,曾经在全球各处战场上有不少高光战绩。
“抱歉,可能没法对你们留手了。”
江谚看着狙击手轻声说道,用目光丈量着双方的位置差。
然后,他伸出左手食指,沾着唾沫竖在风中,静静感受了几秒。
【落差五十米,垂直投影距离一百二十米,此时风向是西往东三米每秒……】
【算上风阻,保守估计,我的奔跑速度需要达到每小时一百四十公里以上。】
他心算道。
【这还真不太容易;好在我提前有所准备。】
确认了方向后,江谚离开楼沿,退到了数十米外的西侧,伸手从背包底部扯出两条固定带,在腰间扣上锁死。
倒数三下后,他全力奔跑加速,在最后达到一百三十公里每小时左右的峰值。
脚踩护栏,江谚跃入空中,拉下背包左肩带上的环扣,顺着气流舒展四肢。
唰!
以背包为中心,十字型碳纤维杆朝四面伸出,张起一面四边形的滑翔翼。
这面滑翔翼面积不大,只能提供2.5:1左右的滑翔比,效果与飞鼠服类似,能够将使用者的自由落体速度从近两百公里每小时降到六十公里左右。
正常来说,这种设备必须搭配降落伞使用,但以江谚的身体素质,时速六十公里落地,就像是过马路一般简单。
金海路上的熙攘行人并无人发觉,在他们头顶有一道黑影用时四秒掠过长空。
临近天北大厦,江谚调整姿态,一步踏在楼沿降速,在惊动远处狙击手的同时,手中匕首闪电射出,隔着三十米距离扎入其脖颈,切断了脊椎。
接着,他再拉动背包右边肩带上的拉环,让滑翔翼与炭纤维杆脱落,自背包里取出金属扣与绳索。
此时,无法控制身体的狙击手终于扑倒在地。
类似白山这种专业小队,在执行反渗透任务时,每隔数分钟就会进行一次人员确认——当第一位成员死亡,江谚的行动就进入了倒计时。
于是,他的动作越发迅捷。
楼顶的中央空调金属护栏上,绳索被固定死;简单手试了强度后,江谚将绳子卡入腰间锁扣,滑动到提前留好的刻度位置。
四十二米,即天北大厦楼顶至十二层的距离。
“赵兴平,快递要来了。”
戏谑声中,他第二次加速狂奔,朝着建筑物外奋力跃出。
风声呼啸,刺杀者以抛物线轨迹朝外飘移,然后在距离起跳点42米时被腰间绳索拽住,转抛物线运动为加速圆周运动。
霎时,江谚将自身化作一个流星锤的飞旋锤头,朝着目标位置砸去——1204室的客厅窗户。
【方向、速度,准备,脱离!】
随着玻璃后的橘黄色灯光在眼前放大,江谚解开腰间的绳扣,双臂护住头脸,整个人炮弹般撞破了双层隔音玻璃,破窗入室。
哗啦!
这一刻,从崩碎为数十上百片的玻璃碎片上,他能够看到客厅另一头的持枪安保的惊讶表情,以不同角度被复制了无数份。
“谁?!”
四米外,定制沙发边,持枪背对窗户站立的白山雇佣兵低喝一声即时反应,转身就想开枪。
但侵入的超凡者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
受身、翻滚、起身、上步,江谚弹指间吃进距离,右臂抡圆如铁鞭,抽在对方脸侧,以坚硬的掌根将他左边上颌骨碾得粉碎。
一击得手,他硬顶硬进,左掌按在对手胸口,将其往后方同伴的方向推出——劲力所至,雇佣兵的左胸骨断裂变形,倒刺入脏器。
人已毙命,但他的尸体却化作飞行道具,砸在了队友身上,撞塌了他的胸膛。
客厅角落,最后一位安保已打开霰弹枪保险,正在全速抬升枪口。
但江谚太快,抢在枪线指到自己前,已抵达对方身前。
“抱歉。”
超凡者手臂轻舒,把住了枪手右脸,在水泥承重墙上按塌了半边头颅。
啪的一声,红的白的溅满了半面墙。
此时,窗户破碎的声音终于在街道两侧的楼宇间折射排开,引得下方路人纷纷驻步抬头,往上看去。
霓虹灯下,他们看到折光琉璃如雨而落,煞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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