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冥河的询问，石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扫过一个个三族的高阶神圣，问道：
“诸位，上古、太古、太古之前，你们谁知道圣人的过往？”
龙凤麒麟，十五尊高阶神圣看来看去，均是双眼茫然。
这一刻，诸多大能隐隐想到了什么，神情或愕然、或沉思。
“看来在之前的洪荒中，圣人没有留下印记啊！”石岳怅然道：
“祂不用立教，不用成立势力，不用聚集气运，不用攒下无量功德，单靠一个《斩尸法》就能修成混元。这混元也太容易获取了吧？”
“我们收集气运，是为了加速道行增长；收集功德，是为自身保驾护航。”女娲疑惑道：
“圣人《斩尸法》虽走极端，但也大大加速了道行增长。这与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吧？”
“确实没有不同，但重点是——鸿钧道成混元之前，天地人三道都没有较大的动静，甚至可以说是无声无息！”石岳意味深长道：
“这是不是说明——道成混元本就是一个持续过程，比如中阶神圣进入高阶，高阶神圣进入顶阶，顶阶神圣进阶神魔？”
嘶···
众神圣无不惊诧——道成混元、成为神魔，竟然如此简单？
各大能亦是错愕——难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正常的修行就可成就混元神魔？
三清则是发懵——石岳的阐述，怎么比圣人讲的还要简单？道成混元、成为神魔，就这么没逼格？
尽管心中已明悟，红云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句：“石岳兄弟，你的意思是——我们本身就在熔炼己道为天地大道？”
“不错！”石岳认真道：
“我们看似独立于天地，但我们本身就是天地精粹凝结，本身就是万道种子。所以我们的成长，就是洪荒万道的成长！”
石岳一言震耳发聩，各方神圣无不思绪翻飞。
弟子在埋怨大能——误人子弟。
大能在吐槽鸿钧——说的那么玄奥，说的那么高格，就这？
鸿钧不算，玄龟不算，石岳隐隐为洪荒第一强者，祂的话岂能没有道理？
平时的石岳从不端架子，祂的言行朴实无华，从来都是直指事物本质。
因此，石岳的话语观点，颇受一众大能认可！
咈···
一口浊气呼出，众大能均是心神清明——道并不复杂，道是浅显的，不过是被人为复杂化了而已！
常曦笑道：“石岳大哥，你说的话挺有道理的！可否多说几句，好让妹妹心安？”
“好，那我们就说说龙蟾。”
五个元会过去了，“龙蟾”两字被石岳道出，除了三清、逍遥二仙外，一众大能还是感到不舒服。
女娲、西方三教主更是暗道——自己的弟子都在，石岳你可别瞎说啊！
“龙蟾身化世界，在不明真意的生灵眼中，祂就是死了。但是我们都清楚，祂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存于天地间！”石岳徐徐道：
“龙蟾不过是从人道脱胎，迈入了天道而已。龙蟾可以说是不死不灭，那么祂是否道成混元？祂是否就是我们眼中陨落的神魔？”
嘶···
一众大能眼神炽烈——
龙蟾的形式，还真就如同石岳所说，似混元、似神魔！那么和龙蟾交过手的祂们算什么？
众大能的坐姿隐隐拔高一截，散发着玄奥缥缈之气。
曦和笑道：“石岳大哥句句箴言，不妨多说一些，妹妹的道心都澄明不少！”
“好，那就再说说圣人。”
众大能屏气凝神，三清亦如是。
“当初，我们兄弟姐妹在此地谈洪荒秩序，欲立章程，忽然间鸿钧就成圣了！”
嘶···
众大能心中暗惊，回顾以往，鸿钧成圣的时机实在太巧合了！
当时洪荒秩序刚要定立，鸿钧选择那时成圣，若说没有针对当时的局势，谁信？
三族众神圣，各教众弟子纷纷惊诧——竟有此事？那鸿钧这位“圣人”是不是更偏重一个“人”字？
三清心中七上八下，若是石岳再说圣人的不是，祂们该不该呛声？该不该反目？
“鸿蒙紫气也不知是如何出现的？三清教主，如果你们持着鸿蒙紫气回到当初，会不会选择立地成圣？”
没等三清回答，冥河就道：“肯定会的啊！这还有疑问？”
迎着一众似笑非笑的目光，三清直接点点头，这是毋容置疑的！
石岳笑道：“成圣后，万道加身，本源突飞猛进，三清教主会不会也说自己是混元圣人？”
嘶···
众人暗惊——成圣居然有如此好处？
三清亦是暗暗赞叹——石岳居然能够窥破成圣的部分玄机，其道行确实高！
未等三清回答，这次红云又替祂们说了：“龙蟾可称混元，那么三清兄弟亦可称混元，成圣后又如何称不得混元圣人呢？”
一众大能俱是点头，而三清却心中疑惑——若道成混元如此简单，鸿钧又为何会叮嘱祂们那么多呢？
刹那后，三清心中有了些许明悟——鸿钧身融天道若是迫不得已，那么希冀祂们道力更强时再成圣，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石岳大哥，若是鸿钧当初没有鸿蒙紫气呢？”
女娲一言，众人目光均是求知，虽然祂们各有猜测，但还是想和石岳印证一番。
“圣人讲道时，一开始就说自己要身合天道。后来又说，无鸿蒙紫气不可成圣！”石岳笑道：
“要么是鸿钧跟龙蟾一样，知道自己的路将由人道脱胎入天道；要么是天命已注定，鸿钧必入天道。天道又岂会不送出鸿蒙紫气？”
明悟了鸿钧的因果，众大能心还未落，却又被石岳一句“天命”提起老高！
“石岳兄弟，你说的天命是洪荒意志吧？以鸿钧成圣前的实力，祂还不能超脱天命？”
帝俊心中疑惑，众大能亦是困顿——如自己等人虽有因果业力约束，但也不会被洪荒意志摆布吧？石岳何出此言？
“大家不妨再看看龙蟾，祂由地道而出，人道生涯非常短暂，随即就步入天道。祂之一生，是否都被天命左右？”
石岳言语如此郑重，众人也终于明白龙蟾的行为非受石岳意志操控，心中一松的同时亦不禁思索开来——
纵观龙蟾始末，祂还真没有属于自己鲜明意志，岂不就是一直被【天命】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