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睿,你想打我尽管打!但打完后,请让我陪她!”
“你说什么?”
“她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吗?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让我陪着她,好吗?”
“你……”司睿的拳头又高高地抬了起来,直直地对准了邵轻宇的脸。
可,男人的眸光闪都没闪一下。
他恳切地看着司睿,眸子里的请求,是一个痴情男人放下尊严后的最后祈望。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情呢?
这些天留在医院里,他每天守着江艺灵的时候,总能看到两个明明相爱,但又不敢靠近对方的目光。
邵轻宇的爱而不得。
江艺灵的深爱不敢说!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彼此之间的情谊,只是,一直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他的幻觉。他只是太累了,只要好好休息,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美好的样子。
可是,自欺欺人的梦总是要醒的!
段瑾煜和尤贝贝说的没错,他不该留有遗憾。
在江艺灵仅剩下的日子里,他的任何坚持,换来的都是三个人的痛苦,以及,一生的遗憾。
他深深地看着邵轻宇,男人眸子里的卑微请求,大概是他这辈子仅有的一次了。
而他……在江艺灵的生命中,也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黯然垂眸,他走进了江艺灵的病房,没有错过女孩睁开的第一眼时看到他的失望。
他勉强自己牵出一个笑容来:“江艺灵,我是来和你解除婚约的!”
病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
一连数次的抢救耗尽了她的元气,她似乎连睁开眼睛都是很吃力的!
但是,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她那如纸苍白的瓜子脸上还是漾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她低微而感激地说:“司睿,谢谢你。”
如蚊蝇的低语,释然的目光……
司睿仰头看了看洁白的天花板,硬生生地将眼眶里的温热给眨了回去。
他哑声说:“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不陪着你了!阿灵,你是个善良的女孩,不管以后怎样,都不该带有遗憾。”
“谢谢!谢谢……”
病房的门再度打开时,司睿大步地走了出来。
孤冷的背影,强忍着泪水的倔强。那一刻,凌风突然也有了落泪的冲动。
“进去吧。”他拍拍好兄弟的肩头。
这些天,他总是陪着邵轻宇默默地守在角落里,男人眸子里的沉痛,不是他一个旁人所能深切体会的!
唯有的,就是默默地鼓励他。
“她现在需要你!”
邵轻宇茫然地看着他,看着他冲着自己点了点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在走进病房的那一刻,他的灵魂似乎游走了。
回到和江艺灵初次认识的那会儿。
那时候的她总喜欢剪着齐耳的蘑菇头,明明胆子很小,却故作大胆地到处抓人玩大冒险的游戏。
他和她的认识,就是在那大冒险的卫生间门口,她突然窜了出来,一把拉下他的领带就是一句胆大包天的:“帅哥,借个吻!”
她就像一道惊雷一样闪进了他的生活,来得轰轰烈烈。
走的,刻苦铭心!
“最终,还是想见一见你!”病床上的女孩低哑地看着他,平静的目光承载了太多的柔情。
那一刻,邵轻宇的眼角悄悄地滑下了泪珠。
那一个晚上,他一句话都没说,只牵着江艺灵的手,一直坐着,坐着……
坐到她的指尖渐渐变得冰凉。
坐到,她合上眼睛时说了一句:“还能见到你,真好!”
他突然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最后打起了惊雷刮起了狂风!
他的心像在那一刻被人抽空了一样,抱着她,一遍遍地大喊着:“不要走!不要走!!我爱你!江艺灵,你听到了吗?”
尤贝贝和段瑾煜站在门口,听着病房里歇斯底里的告白,一颗心,如坠着千斤巨石。
狂风大作的夜里,无眠了许多人。
……
接下来的几天,邵轻宇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每天不吃不喝地坐在家里那个葡萄架下出神。
那株曾经和江艺灵一起种下的葡萄树啊,它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地离去,落叶,颓败,一点点地失去生机……
有一天,邵轻宇突然反应过来,又重新给葡萄树捉虫,施肥……他似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种植这颗葡萄树上。
段瑾煜来跟他说江艺灵的葬礼时,他手里拿着的洒水壶突然咚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水流从壶嘴里洒出来,淋湿了他的鞋子,他怔愣地看着段瑾煜,良久,良久……
……
时间一晃过了两个月。
莫娜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她和婆婆的关系始终没能得到改善,尽管在这期间,尤贝贝和段瑾煜给他们当了无数回和事佬。
但是这次,因为婆婆执意要她生完孩子后继续留在家里住而爆发了。
她在那个家里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
而白沫,在一次次的婆媳问题中已经耗尽了所有精力。
莫娜后悔结婚。
他也开始『迷』茫,『迷』茫自己结这个婚到底是对还是错。
两个人,渐渐交心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
尤贝贝最近一次见到莫娜是在除夕的家宴上。
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莫娜从那个沉闷的家里解救了出来。
莫娜一出现,扑到她怀里就是一阵昏天暗地的大哭。
一遍遍地诉说着,她受够了,她要离婚!
段瑾煜将白沫带到了一边,询问他是怎么回事。
白沫那年轻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活的无奈:“还能有什么事?又和我妈吵了。”
“你们这样对孩子不好。”
“是,所以我在想,也许该成全她。”
“混账!!”段瑾煜听到这个不负责任的回答,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了心头。
“白沫,当初你想娶娜娜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们说的?现在一句成全,就像推卸了身上的责任?”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沫烦躁地抓了抓头,为自己辩白:“结婚以来,我所做的努力还不够吗?你不用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每天是怎么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
他颓然说道:“每天要下班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害怕着等一下回家谁又要拉上我诉说她的委屈!狐狸,你知道连说一句话都要战战兢兢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比如说。”他举了个例子,“我回家的第一句话如果是跟娜娜说的,我妈见了会说我娶了老婆忘了娘!如果我第一句话是跟她说的,娜娜就会问我,我妈是不是又在说她什么坏话了!兄弟,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你最清楚!可你看看我现在这日子,过得多憋屈?”
大年夜,庄园里一派喜气洋洋的。只有白沫一个人端着红酒愁眉苦脸。
而在宴会的另一头,莫娜同样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嫂子,你见过生生将儿子媳『妇』拆散的恶婆婆吗?她明知道我现在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可还故意叫她儿子到隔壁房去睡?怕什么?她不就是怕我跟她儿子说她的武则天行径吗?”
“还有啊!咱们现在是什么社会了,做月子,肯定是请最好的月嫂,用最科学的办法恢复身材了。结果她说,那些月嫂都只会投其所好,一味听从我的想法,最后让宝宝饿得没『奶』喝!”
“我就呵呵了,这时代,孩子不喝母『乳』很奇怪吗?我是时尚教主啊,喂母『乳』会胸部下垂的好不好?而且我还要工作,我总不能怀孕休息一年,生完孩子还得在家里带几年孩子吧?几年后谁还认识我莫娜啊?”
都说时尚圈不好混。
想要做个时尚教主,除了要不断地拿出时尚新作品奠定自己的基础之外,还得时刻刷脸,让观众记得你这个人。
可莫娜已经想不起来,她上次出现在媒体的镜头下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尤贝贝看她一开口就是诉说不完的委屈,只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再回头看段瑾煜,他听着白沫说不完的苦涩,面上的表情也很是无奈。
“怎么办?娜娜说今晚要留在这儿,不回去了。”
借口上厕所,尤贝贝悄悄给段瑾煜发送了个暗号,然后,一前一后出现在卫生间外的小花园里碰头。
段瑾煜轻叹:“白沫也不容易。”
“不容易?我看是他不够魄力吧?”尤贝贝恨铁不成钢:“男人结婚了不就该搬出去住吗?自己经营自己的小家庭不好吗,干嘛要和父母住在一起?”
“白家三代单传。他父母也是为了孩子考虑。”
“哼!要是真为孩子着想,就该知道家以和为贵了!你看看现在,大年夜的也闹得不开心,就不怕影响胎教?”
尤贝贝已经很久不发脾气了,但在白沫的这个问题上,她言辞犀利。
段瑾煜看老婆被挑起了火气,也不好再帮白沫说什么。
只道:“娜娜想在这里过年,就在这里过吧!”
“可以吗?”尤贝贝不放心地看过来,觉得让莫娜留下来的可能『性』不大:“娜娜婚后还没有在外面过过夜吧?就白沫他母亲的『性』格,怕是会很快追电话过来!不好说服的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千亿萌妻:腹黑老公套路深》,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