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身形一闪,瞬间便抵达了矗立于山头之上的大夏驱魔司总部衙门。
这里,身着火红“朱雀袍”的修行者们来来往往,显得格外忙碌。
夜皇凭借“秘密”权柄,轻易穿过了门口阵法的阻碍,径直踏入了衙门之中。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院落深处,那里有一座新近落成的宽敞建筑,其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写有“练功堂”三字的牌匾。
屋内,一排排蒲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上面坐着数十名修士,他们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盘膝而坐,闭目凝神修炼。
“这就是姜照月所提到的天地灵气转换大阵吗?”
夜皇感受着空气中那股异常熟悉且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心中暗自揣测。
她必须得承认,“紫微”发明的这个阵法,称得上是大荒世界开天辟地般的壮举。
大荒世界阴煞之气弥漫。
仅仅置身于这样的环境,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便让她堂堂第八境修行者感到有些不舒服。
可这里的人族修士,却日复一日地吸纳这些阴煞之气进行修炼,每一次凝聚真元,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紫微”的阵法,无疑把这些修士从生死边缘的修炼中解脱了出来。
“难怪这个‘紫微’在大荒,威望如此之高,”夜皇想,“尽管他不像太上昊天那样到处修建神像,大荒修行者的整体修为也比灵霄界逊色很多,但这里的香火力量浓郁程度,却与太上昊天几乎不相上下。”
这时,夜皇不经意地转过头,发现旁边另一栋建筑的门柱上挂着一副对联。
那对联的笔迹遒劲有力,与龙门书院牌匾上的“有教无类”字迹颇为相似,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享天下之利者,任天下之患;居天下之乐者,同天下之忧。”
夜皇在心中默默将这句话重复了两遍,暗自思量:难道,这便是“紫微”在大荒世界中赢得众人拥戴的关键所在吗?
…………
灵霄界。
顾旭的分身在得到“秘密”的力量之后,行事也变得大胆了许多。
他不仅仅只是在千机城的街头到处瞎逛,研究墨门的阵法。
他开始暗中动用“乾坤”权柄,撕裂空间,悄无声息地潜入藏经阁、仓库等宗门重地。
墨门功法、术法,他几乎通读了一遍,统统牢记在了脑子里,然后把这些知识传送给远在大荒的本体,让本体以此为参考,编撰新的道法,以供大荒修士修炼。
有些时候,他还会利用“统御”权柄,操纵数名墨门修行者,前去打探一些重要消息。
顾旭身处大荒之时,其实不太喜欢轻易动用“统御”。
一方面,大荒世界现今基本都是他的自己人——他不是紫微大帝,不会总是无端对自己人心存疑虑。
另一方面,“统御”的力量让紫微滋生了傲慢之心,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控,而这份傲慢,最终成了他败亡的根源,使他败给了一个连圣人境界都未达到的弱小修士。
顾旭时刻铭记紫微大帝的前车之鉴。
他谨慎使用权柄,却永远不迷信任何权柄。
不过,在四处皆敌的灵霄界,他也不会过分拘泥,拒绝使用“统御”——在这里,它无疑是一件极为顺手的工具。
这一天,他悄悄地在墨门巨子田襄的亲传弟子祝兴江的灵魂中种下了一道印记,一路操控着他,以向田襄请教阵法难题为借口,来到了田襄与宗门长老们讨论事务的会议室门外,听到了他们谈论的一些机密事宜。
他得知,太上昊天作为灵霄盟的盟主,已向灵霄界的所有势力发出了命令,要求他们不遗余力地追捕“太平教”的叛乱分子。
“太平教……”
顾旭心头喃喃道。
他曾从姜照月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根据姜照月的说法,太平教是一个假借紫微大帝之名,在灵霄界造反的民间教派,其领头者是一位自封“北斗真君”、总是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异想天开地做着颠覆灵霄盟统治的白日梦。
“敌人的敌人,往往都能成为朋友,”顾旭心中暗忖,“尽管我不确定这位‘北斗真君’是真心推崇紫微大帝,还是仅仅只是借紫微的名号壮自己的声势,但我料想,他应该与我一样,都不愿目睹太上昊天晋升至第九境,成为灵霄界无可争议的主宰。
“或许我可以尝试暗中与他取得联系,看看能不能借助太平教的力量,在灵霄界掀起更大的风浪。”
顾旭继续默默倾听着会议室内的对话。
他接着听到,太上昊天向墨门提供了情报,声称“天宫”已经发现了“太平教”的一个据点,并已派遣人手前去剿灭,但仍有太平教的余孽四处逃窜。
“天宫”希望包括墨门在内的周边几个势力能够积极出手协助,共同围剿这些逃犯。
“目前,‘天宫’已派遣人手,封锁了燕凌山、飞鹭湖等几个关键地点,”只听见会议室里有人说道,“此外,天瑞林、狮岗两地,碧霞宫与炎灵族等势力也已派人前往。‘天宫’希望我们能做的,是分派人手,严密监视新月谷的动静…………”
“好,本座这就命陶护法带人前往新月谷探查一番……”
当墨门巨子田襄的话语刚落,顾旭便已在千机城中寻得了那位“陶护法”,并悄无声息地在其魂魄中留下了一道思想烙印。
片刻之后,全名“陶仲华”的陶护法驾驭着飞剑,带着十余个第五、第六境的修行者出发了。
他们很快抵达了情报中所提及的“新月谷”。
这座山谷险峻陡峭,如同利刃切割般,两侧山壁耸立,狭窄得仿佛只能容下一线天光,实乃一处易守难攻的天然要塞。
按常理来说,情报中提到的那些从太平教逃出来的小喽啰,若是从这里经过,是绝不可能从陶护法及其下属的眼前溜走的。
但今日的陶仲华却似乎很不对劲。
他表面上认认真真地指挥着,实则以搜寻敌人踪迹为借口,将下属们朝各个不同的方向分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