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浓烟,不停地从破开的气泡中跑出来,冉冉上升,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毒气。
这——就是魔界之中令人闻之丧胆的蚀水,却是除了沧海之外,从来都没有人见过的杀人于无形的东西。
蚀水的中间,有一方小小的孤岛,上面只有常人来回走几步路的大小。
“入尘,你以为,你的那个贱骨头女儿会来救你吗?她早就跑了,你不是心心念念地想着那个贱骨头的娘吗?怎么样?还不是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蚀水之中不管不顾了?”
此时,沧海正站在孤岛之上,手是拿着一根沾满了蚀水的鞭子,对着被绑在石柱上的男人说着话,却没有下手。
而被绑在石柱上的男人,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不堪入目,露在破碎的衣裳之外的皮肤上,可以看到的是一大片一大片腐烂的皮肉,有的地方,还流着脓水。
君入尘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看向沧海,自从沧海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还有一个女儿的时候开始,她便变本加厉地开始折磨他。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皮肉上的折磨,对他来说,早已经习惯了。
被关在这蚀水之中,永不见天日,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他也明白,沧海是绝对不允许他死掉的,而他,也不能死。
从沧海有时候失去理智的咆哮之中,他可以听出来,无休已经被他女儿带走了,这样,他便也放心不少了。
虽然君无休是他被下了幻药之后留下来的孩子,如果不是沧海在把他关进蚀水之后提起,他连无休的存在都不知道。
但总归是自己对不起他,还让他这些年在痛苦之中渡过。
赛思……
不知道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
当年为了能够让她平安,他在君家人的追逃之中,离开了东昇,舍下了她们母女,本以为甩开追杀之后,便能再返回去,却不料误入魔族,还被沧海这个女魔头给抓住。
“怎么,因为亲生女儿不来救你,伤心了?难过了?”沧海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在想着为什么自己的亲生孩子,竟然眼见着他受难,却无动于衷,顿时心里头爽快了许多。
“君入尘,你就是犯贱,本皇真心真意地对你,甚至愿意为了你,放弃整个后院之中的男人,你偏偏不识抬举,非得念着一个凡间的贱女人,现在遭报应了吧?说不定,那个贱女人早就另外找了一个男人,此刻正躺在别人的怀里呢。”
“哼,沧海,你这么说有意思吗?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想,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想让我松口,你也办不到!”君入尘冷哼一声。
不就是想要从他的口中得知赛思的名字吗?他会让她如愿吗?
虽然沧海是个心术不正的魔,无法进入人界,但能进入的魔或者人,多得是,他怎么可能让沧海得知赛思的名字,有机会对她下手。
“你……”沧海恨恨的一咬牙,走上前去一把捏住君入尘的下颚。
“君入尘,事到如今,你就别妄想那个贱女人的女儿会来救你了,这里是魔界,是本皇的蚀水,连魔尊都畏惧三分的蚀水!你女儿救得了你吗?”
她还真等着那个贱丫头来救君入尘呢,这样,她就可以将那些人都一网打尽,永远绝了君入尘的念头。
“沧海,你以为,我会希望她来救我吗?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可耻的!”君入尘冷声说道。
明知道来救就是一条死路,他就是死,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来涉险啊。
可是,赛思怎么可能让女儿无缘无故来到魔族呢,肯定是打探到了什么吧?她可千万别来啊。
“本皇可耻?”沧海笑了,一把甩开他的下颚,往后退了一步,“本皇自然是可耻的,若不可耻,怎么能在众皇子之中脱颖而出,取代父皇成为火都之皇?”
她也不否认,自己就是阴险狡诈之辈,那又如何?
“你倒是正义之人啊,还不是被本皇囚禁在这蚀水之中,怎么?有能耐逃出去啊?不能吧?”沧海嗤笑了一声。
“给你不要脸的东西,几百年过去了,还在惦记着那个女人,本皇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贱女人?权势,地位,你要哪样本皇给不了你?君入尘,依本皇说,你根本就跟那个贱女人一样,都是下作之人!”
男人,对于她来说,还不是招招手就有一大把的?
“想跟她相比,你也配?”君入尘淡淡地看着沧海。
比?那是玷污了这个字眼。
“你——我打死你!”听到君入尘的话,沧海顿时满面怒火,手中的长鞭,也密密麻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君入尘像是没有感觉一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冷眼看着她。
他并不是忍着,而是根本就没有感觉,在蚀水之中被囚禁得太久了,蚀水之毒早已侵入全身,疼痛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感觉了。
好一会儿,沧海才停下手中的鞭打,将鞭子一收,“想让本皇杀了你,是不是?你想都别想!君入尘,本皇要亲手将你的那个贱种给抓到你的面前,让你看着她死!”
这样做,才能解她心头的恨意。
“你要是找得到她,会来到我的面前说这种话吗?”君入尘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沧海,嘴角噙着笑意。
她也不过是嘴上说说,心里想想,安慰一下自己那颗恶毒无比的心罢了。
“这就要看你了,不是吗?只要你还在本皇的手中,你那个贱种会不来吗?本皇还怕等不到她吗?”沧海诡异地一笑。
只要君入尘在,那个贱种必然会回来的,她就在这里等着,等着她自投罗网。
“你不是刚才还说过,她走了,不会来救我了吗?怎么原来是你在自欺欺人?”君入尘笑道。
可是,他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多,那孩子,千万别再来火都了,千万别。
沧海这种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而且,她的实力在火都也是无人能抵,她若过来,无疑是送死。
“你……哼,不管她来不来,你注定是永远都不可能见到天日的!”她知道君入尘有多想走出蚀水,但这个地方,除了她之外,还没有人能走得出去过。
“你们两个,给本皇好好地看着他!”她对着身后的两个魔卫说道。
“是,城主。”魔卫立即点头应声。
这也是他们最苦的差事了,在蚀水之中看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而且,不能让他死了。
……
看着端着汤盅,气乎乎地走进门的凤若千,轻妩媚抬头,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
她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阿艳惹你生气了?”轻妩媚问道。
能让凤若千如此生气的,似乎就只有百里艳了吧,最近他们两人才走得比较近。
“是!”凤若千咬牙切齿地应声。
“他怎么惹到你了?”百里艳有时候会逗逗若千,但她也不会这个表情吧?
“主人,百里艳他是怎么办事的啊,那几个产婆,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真是岂有此理!”
刚才,若不是想着主人还要靠她们几个人帮忙接生,她非得一脚踢进门去,将她们几个全都打死打残不可。
竟然在背后说主人的坏话,实在是可恶至极!
“她们怎么了?”轻妩媚不解地问道。
看了一眼凤若千放在桌子上的托盘,她是从小厨房而来,那必定是会经过几位产婆所在的院落的,难道是觉得她们不好?
这也不至于吧?
“主人,那些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竟然说……说主人您……怀的是怪物,还说是为了有多的赏赐,才留在这里的。”凤若千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都是些什么话啊,也能从产婆的口中说出来?
“就这事儿?”闻言,轻妩媚却是淡淡的表情,连惊讶都没有。
“是啊,主人,你说她们可不可气?”拿着主人赏赐的东西,却还在说着主人的坏话,也不怕说烂了她们那张嘴。
“这有什么好气的,她们闲来无事,总要拿些话题来唠唠嗑的吧,你管她们说什么,别去听说是了。”
“主人,你这话我可听不下去了,她们要唠嗑,谁也不拦着,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唠到你的身上来吧?”还把小主子都给带上了。
这要是让男主人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坐在榻上还在修炼之中的男人,男主人到时候会不会把她们的头给拧下来?
哼,就是拧下来了,也是她们活该!
“我去跟百里艳说,让他赶紧换一批产婆。”她说道。
这些人,等主人真的要生产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还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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