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能军从来没有见过火炮,也没有听到过火炮的声音,这一声火炮响,他们倒以为是打了一个雷,他们看向了天空,一个老军奇怪的说:“今日应该是一个晴天啊,怎么打起雷来了。”
紧跟着火炮的是一声炮弹划过天空的尖啸,只见一颗圆圆的炮弹划过了天空,一头钻进了樊能军的军阵之中,顿时将樊能军的军阵犁出了一道血色的伤痕。
那颗炮弹带着巨大的动能,撕碎了几名挡在炮弹的轨迹上的樊能军士兵的躯干,然后像丝毫没有受到阻挡一样,落在了地面上,又弹了起来,再次扑入了一个人堆之中,如此几次之后,才耗尽了所有的动能,落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可就这一颗炮弹,便至少带走了十几名樊能军士兵的生命,在愣了几秒钟之后,樊能军中便发出了一阵阵不似人声的尖叫,这尖叫当中带着歇斯底里。
这也不能怪他们,不管是谁第一次见到火炮的威力,而且这威力是在自己人的身上释放,他们的反应都不会好上多少。
火炮实在是太无可匹敌了,而火炮造成的伤害给人的视觉冲击力也实在是太强了。
这一颗炮弹其实主要作用是校准弹道,没过多久,更多的炮声响了起来,更多的炮弹如飞蝗一般扑向了樊能军,樊能军本来还算整齐的军阵中,被犁出了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色伤痕,到处是残肢断臂,甚至有内脏横飞。
樊能军在瞬间便崩溃了,他们大哭大喊着,扔下了手中的兵甲,向着自己的来路便逃,面对这样的武器,谁也不可能再生出抵抗的心思。
樊能侥幸没被炮弹击中,他虽然也害怕,可是他还不得不强自镇定,大喊着希望能够将士兵们再次集中起来,可是他的努力是徒劳的,他的声音完全被士兵们的尖叫声给淹没了,而就算是他的亲兵,也都在四散奔逃。
炮声响过数轮之后,樊能军已经溃散得不成模样了,樊能自己也被一群亲兵裹挟着逃向了来路。
于禁站在一座小山上,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幕,虽然这几个月,他一直都在军中进行火炮训练,可是用火炮实战,对他来说还是第一回,火炮的巨大威力让他也不禁骇然。
其实,这时代的火炮由于还不是开花弹,所以杀伤力并不算太强,这数轮炮击,真正杀伤的樊能军士兵可能还不足一百,但是它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强了。
现在樊能军士兵已经四散奔逃,再用火炮效果并不好了,可是樊能军兵败如山倒,正是追击的好时候了。
于禁挥手让火炮停止了射击,然后身先士卒,带领麾下的一旅精兵追了上去。
很快,于禁军便俘虏了大量的樊能军士兵,不过他只留下了少量精兵看守押解这些俘虏,他继续带着主力去追击樊能。
若是能够干掉或者是俘虏樊能,那就等于是断了刘繇一臂了。
樊能跑路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在亲兵的裹挟之下,他跑在了所有逃兵的前面,虽然于禁军追得也不慢,不过他们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被樊能身后的那些逃兵阻挡一下的--抓俘虏也需要时间嘛--因此,樊能和于禁军的距离慢慢的就被拉开了。
这让樊能稍稍松了一口气,前面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军营了,只要逃到军营里,把门关上,还是可以抵挡一阵的,再收拢一些溃兵,向张英那边求援,自己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吧?
很快,樊能的军营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看到军营上飘扬的樊字大旗,樊能心中大定,他跑得又加快了三分。
跑到军营跟前,军营的大门缓缓打开了,樊能和身后几十名亲兵一下子冲了进去,他们狼狈不堪,正准备跑回自己的营帐好好歇息一下,可是前面却被人给挡住了。
樊能大怒,这是谁这么不长眼?他不由得骂了起来:“谁TM挡老子的路?”
可是转眼间,樊能便发现了不对,前面挡路的这些人也太精悍了吧?虽然还穿着刘繇军的军服,却一个个身形精壮,孔武有力,他留在营中的那些老弱病残哪有如此精悍?
没等他命令手下亲兵发难,便看到前面这些精悍的士兵一个个拔出了锋利的腰刀,将自己手下这些亲兵一个个给制住了,他的亲兵中有几个想反抗的,也被一个个给剁翻在地,剩下那些人再也不敢动了。
樊能也变得呆若木鸡,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对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大笑道:“樊将军,在下魏延,今日上门拜访,却不料樊将军不在营中,只能做了一个恶客,想来樊将军不会怪罪魏某吧?”
樊能脸上的神情精彩极了,他现在如何不知道,自己是中计了,于禁割掉吕胜的鼻子和耳朵,便是要让自己愤怒之后出兵,他在半路伏击,而第三军军长魏延便领军绕路前来偷营。
樊能领了主力去打秣陵,营中只剩下一帮老弱病残,魏延领的人还穿的是刘繇军的军服,想要赚开营门,占领自己的军营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可笑自己还千辛万苦的逃回军营,谁知道一回来就成了瓮中之鳖。
樊能也算是个识时务的,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道:“原来是魏将军当面,樊能不该与右将军作对,罪该万死,不过樊能愿意为右将军效劳,将功折罪,还请魏将军收留,免能一死!”
魏延哈哈一笑道:“免你一死容易,不过你要为右将军立下功劳,若是你寸功未立,魏某也不便在右将军面前替你说话。”
樊能听了之后叩头如捣蒜:“请魏将军尽管吩咐,能无有不从。”
魏延便将樊能叫了过去,对他面授机宜,樊能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在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选择了,只能是一切听魏延的,希望能够保住这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