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意被暮沉兮死死按下,脸上表情变得默然,将这些护卫的容貌牢牢记住,改天索命!
方黎就在前方死死盯着,护卫们不敢乱吃侍女的豆腐,全面搜索过后确认侍女身上没有任何东西。
“嗯,没事了,我们撤!”
感应珠的光芒在刚才便已消散,方黎有些失落,但更相信孩子没死,在等待着救援。
雪地留下凌乱的脚印,暮沉兮孤零零站着,总觉得身上的衣服不能再穿,这副伪装因为侍卫的触摸变得不堪入目。
换一个人吧...
夜幕降临,又有一位年轻侍女烟消云散,暮沉兮化为新的形象躺在侍女住处窄窄的床上,一边检查着收获的番茄酱,一边进行思考。
至于番茄酱的来源,自然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护卫。
暮沉兮越想越觉得奇怪,今天方黎莫名其妙地带人直奔牲口棚,想不明白他是追着什么痕迹去的...
清晨,鹤仪社门外,鹤仪拿着扫把打扫卫生,听得一连串马蹄声传来,方黎带队抵达。
“哦?方黎,你怎么来了?”
方黎还未回应,身边的士兵长枪直指鹤仪,“大胆!敢直呼方将军姓名,还不快快跪下请罪!”
“你们算什么东西,不能喊名字?!哦,我知道了。”鹤仪从口中拔出‘毁殇’剑指前方,“你们是来捣乱的!正好,让我活动活动。”
方黎连忙一脚把身边的士兵踹开,前代皇帝驾崩前,两位军神围观了皇宫大战,鹤仪在半神和9星强者围攻下只是被压制,没受半点伤。
镇海将军府现在还出于未知的危险中,要是再惹上个魔女鹤仪,方家真得支离破碎...哦不,可能得灭门。
方黎一拱手,“我这下属不懂事,愣头青,鹤仪姑娘别介意。”
鹤仪收起‘毁殇’,“哎,我还以为可以活动活动呢,你们来干啥?”
士兵们汗颜,没想到魔女真的有直接开打的意思。
方黎也是一阵无语。
“今天我是来求一物的...”
鹤仪大喜,“纸...”
“不是!”
方黎赶紧打断鹤仪的话,生怕听到不吉利的内容。
“我想找颜掌柜买神物。”
说到神物,鹤仪愣了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她知道那些都是普通板砖,顶多被老板加了一丝标记,可以感应板砖的情况。
“板砖产量很低的,上次一口气给了你们家两个,已经很大方了。”
“是是是。”
方黎打听过关于板砖的事情,出现得非常少,除开水鸭手中出示的,只有关系亲密的慕容鹤得到过两个,据说九公主有个...青石砖,反正极为稀有。
“如果没法购买的话,我有些事情想咨询颜掌柜,当然,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鹤仪想了想,直接拒绝不太好,毕竟和镇海将军府无冤无仇,于是上楼叫醒还在打瞌睡的水鸭。
“干嘛?这么早。”
“老板,有客人找你。”
“不会吧,颜青璃又结婚了?来送祝福蜜果?”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快起来,是方黎。”
水鸭任由鹤仪将外套披在身上,睡眼惺忪。
“干嘛?方家又有喜事?”
“怎么可能呀,白事还差不多,方黎想买板砖,我说可能没有,他说有事咨询,所以我就上来咯。”
水鸭揉了揉眼睛,“可能是我那晚说将军府有一闪而逝的凶煞气息,所以他查不到线索的时候想到我了吧...”
事实确实如此,方黎非常客气地放了一堆礼品在鹤仪社大厅内,这才坐下咨询。
“颜掌柜,说来惭愧,我府上最近出了乱子,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方索在洞房花烛夜失踪的事情已经传开,王城不少人谈论。
“em,我知道。”
“颜掌柜可否助我一臂之力,帮忙调查这怪事?”
“不是风水方术问题,找我没用。”
“什么意思?”
水鸭目光依旧懒散,“镇海将军府上的事情,是人祸,是歹人行凶,来请宝物并非对症下药,得抓到那个捣乱的势力。”
方黎一惊,儿子失踪的事情虽然外传了,但有人假冒方索留书信的情报被彻底封锁,只有知道伪造书信上才能推断是外人有预谋下手。
“颜掌柜何出此言?”
“天机浩渺,我看出了一鳞半爪而已。”
一阵沉默,方黎再次看看,“可否请颜掌柜算一算我儿的情况?”
水鸭有略微思索,要是直接说方索凉凉了,不知道会不会打乱沉兮的计划。
“嗯,窥天之法,后患无穷,甚至有可能牵连整个镇海将军府,我顶多简单算算凶吉。”
“还请颜掌柜指点...”
水鸭随手打翻茶碗,茶水在桌面上横流,分出不规则的几条支流。
“极凶。”
方黎眉头一跳,预先知道不会有好结果,可短短几秒内得出如此斩钉截铁的结论,对心理还是很有冲击的。
“颜掌柜,此局是否可破?”
“还是最开始那句话,人祸,与方术无关,我没法出手。”
方黎一声叹息,“其实我府上还有怪事...”
“失踪的不止方索。”
方黎再次惊愕,很快释然,“颜掌柜妙算。”
“知道又如何,还是人祸,我没法出手。”
“哎...”
“方黎,你有没想过这些事情是报应?”
方黎一愣,“报应?”
“你手底下可否杀过无辜,破人家庭?”
“从军杀戮最重,但又如何?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哪个高位者身下不是白骨累累...”
方黎沉吟片刻,“颜掌柜,你的意思是,人祸...来自复仇者?”
“我说的够多了,回去吧。”
堂堂帝国军神被下逐客令,方黎非但没有半分动怒,反而恭恭敬敬起身略微颔首。
“多谢颜掌柜指点,我方黎浴血半生,从未后悔,来再多敌人也会一一碾碎,直至战死方休。”
踏出鹤仪社,阴森寒意褪去,屋外的冰天雪地居然更温暖些,方黎骑上马,还是那军神之姿。
鹤仪端上新茶,“老板,你明明没说啥有用的东西,方黎干嘛那么感激?搞得好像得到了答案一样。”
“因为有了战斗的理由,大将就像利箭,必须有的放矢,他现在确定面对的不是神鬼之类的虚无,敌方是人类,而且是曾经杀戮留下的后患,所以不再迷茫。”
“那...那这样不是给沉兮增加难度嘛。”
水鸭端起茶碗,“沉兮是要复仇没错,可是复仇对象并非失去了儿女的仓皇父亲,而应该是帝国海疆军神,我只是补正了对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