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成本来还有些气势汹汹,可当他望着身边一向很可爱的这个小妹妹突然哭得这样伤心难过,虽然知道她现在大约是在胡搅蛮缠,可没办法,他这个人,对身边的女子一向是狠不下心来的。
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有些招架不住,抬手便又去安抚对方。
林钰看得心中冷嗤,自己上一世怎么就嫁了个这样的男人呢?侧过头对着身侧的小喜说了句,“我们走。”
而后她就再也懒得多看面前两人一眼,带着小喜就想绕过他们离开这里。
小喜早就看不惯萧煜成了,此时他的行为愈加让她觉得不耻,见小姐似乎也开始对他不满,心里自然更加想快点离开这里。只是当两人刚有了动作,还没走出几步,面前突然被一群人给拦住了。
是傅妙芳带着她身边的那群丫鬟们过来找林钰算账了。
她此刻虽然缓过了最初的那阵疼痛,可隐痛犹在,眼下还在一手捂着肩膀,方才当她身边的丫鬟发现林钰要走,告诉她的时候,她立马咬牙就站了起来,然后便带着人要来拦住林钰。
伤了她就想走,她清仪县主就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此刻她便是一脸阴沉地望着林钰,咬牙瞪着对方,怒斥道:“你当你伤到的是什么人?我让你走了吗?你居然就敢这么跑了?”
傅妙芳的眼力比傅妙容更好一些,方才她痛得厉害的时候,脑子里却在反复回想之前的场景,此刻心里已经确定,她扔出去的那枚箭矢,的确是被眼前这贱人给截了,又给她扔回来了!
虽然心里同样惊诧于林钰的身手,可傅妙芳此时想的更多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好生教训一番眼前这女子,让她好好知道一下,她和自己是怎样地云泥之分!
看着眼前这小姑娘那副火冒三丈,咄咄逼人的架势,林钰却是莞尔一笑,她先侧了侧头,朝身后的小喜低语了一句,“一会你离我远一些再跟着我走。”
小喜闻言虽有些不明所以,可她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而后立马后退了几大步。
林钰等她走远了些,又等了几个呼吸的功夫,这才微微抬起了下巴,扬起了笑容,冲着面前的傅妙芳说了句,“想拦我?就凭你?”
语毕,她即轻蔑一笑,一副全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姿态。
傅妙芳长这么大,除了在府里对着王妃等人低过头,何曾受过外人这样的羞辱?当即气怒攻心,就要上前一步,打算自己先亲自动手教训她一下,也好出口恶气。
谁料她刚朝前跨出了一步,湖面突然有一阵清风袭来,带起了面前女子的黑发。紧跟着的,傅妙芳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冷,真的好冷,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寒冷,明明方才还不是这样的啊?
就在这时,面前那女子忽然又朝前走近了一步,微笑着望着她问道:“你果真要拦住我吗?”
再次听到这样挑衅的话语,傅妙芳正要抬手给出回应,忽然就有一股灭顶的寒气扑面而来,随着那女子前行的脚步,越来越近,直到把她压制得喘不过气来,好似连舌头都给冻住了。
她身后的那群丫鬟们,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纷纷抱紧了胳膊,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冻得哆哆嗦嗦,牙齿打颤。
她们骇然地望着面前的林钰,仿佛自己所有的思绪都被冻了起来,直到林钰越走越近,那股寒意也随之越来越强大,仿佛都能侵袭到她们的骨缝里。
众人下意识就开始后退,傅妙芳这时已然被冻得有些呆滞了,任由身后忠心的贴身丫鬟把她拉远了,她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望着前面自动让出来的一条道,林钰嘴角微翘,这就带着小喜顺利离开了。
她上个月就已经顺利破境,来到了灵犀神功的第五重。这一年来的修行称得上顺风顺水了,再加上玉蛊的作用,林钰不但没有被那功法的寒气反噬过,反而能在很多时候把体内的这股寒气收放自如。
比如此时用来对付眼前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是完全足够了。
正好游船这个时候靠近了一个渡口,林钰便一手揽过了小喜,脚尖轻点船舷,轻轻松松便把小喜带到了岸上。
小喜还是头一回被人用轻功这样带起来飞过,双脚踏实地面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的不真实感,不禁回头朝游船上又望了一眼,那可是两丈来宽的水面啊,小姐竟然一下子说带她过就过来了!明明小姐比她轻多了,怎么揽着她飞过来的时候轻松得就像夹了个包袱似的,好神奇啊!
还有方才,虽然她依照小姐的吩咐离得远,可她分明还是感受到了,那股凛冽的寒意,就好像河西腊月里的冬夜一般,冻得她都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小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林钰边往前面走,边听着身畔小喜叽叽喳喳地夸赞着自己,忍不住摇头失笑。而后侧过脑袋来瞥了她一眼,便故意逗她道:“怎么?离了那位萧世子的面,你就痛快了?”
毕竟小喜这样一个活络话多的性子,可只要在萧煜成面前,她那张小脸,板得都像个小管教嬷嬷似的,话更是一个字都没有的。
小喜闻言也有些赧然,她就是讨厌那个萧世子嘛,见一个爱一个,哪个都是他的好妹妹,快恶心死她了,那真是个差劲的男子!
可她刚要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而后便是那道声音响起,“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小喜顿时就闭上了嘴,板住了脸。
林钰闻言脸上笑容也淡了下来,她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住脚步,只继续往前走着。直到萧煜成加快了脚步撵上来,她也没有多做理会。
萧煜成一上来便有些心虚,忍不住就去打量林钰的神色,见她只是神色淡淡,但也并没有生气的模样,心中一时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