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嘴里嘟嘟脆鸣了两声。
我知道,他这是在骂我,因为我骂他是小畜生。当着姚广的面,它没法开口罢了!
姚广嘀咕道:“将军是个怪人,这养的这蛐蛐也怪,竟然吃肉。”
“这算什么?”我笑道:“它还能吃人呢!”
姚广咂了咂舌,眼见着七爷将一大块肉不一会就吞了进去,肚子胀的溜圆。
“将军,虽然我不知道王爷、丞相、郡主和皇上都找您是为了什么事,但我觉得吧,您还是先见见郡主吧!”姚广嘀咕道。
“为什么?”我笑道:“刚才你说的几位,可都比她地位高。”
“因为我从没见过郡主那副心急如焚的样子,您是第一个令她屈尊一天来了两次的人,她对我有恩,所以……”姚广尴尬一笑道:“当然了,我人微言轻,只是说说而已!”
“好,就听你的!”我一笑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先见一见她!”
正说着话,担任大营禁卫的百夫长急忙忙来了。
“将军,那……那郡主又来了!”这百夫长上次就挨了苏琪格一巴掌了,这次学乖了,没敢拦着,自己跑来提前通风报信来了。
我端坐在将军案后,淡淡道:“请她进来吧!”
话都没说完,苏琪格已经之身进来了。
“不用请了,我自己来了!”
苏琪格一身女真传统女袍,光洁的面孔冷峻如冰,一进来就打量着我,恍若我是个假人是的。
“你们出去吧!”我打发走了姚广和百夫长,一笑道:“郡主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的脸!”苏琪格冷声道:“我也曾学过一点巫术,可我怎么就看不透你呢!”
“嘿嘿,不用着迷,我知道自己帅!”我一咧嘴,坏笑道:“郡主看来还真是喜欢上我了!”
“住嘴!”苏琪格哼声道:“我是在看,你这张脸是不是假的。你到底是不是独虎信!”
我心道,这小丫头莫非知道了什么?
“郡主这话说的,我不是独虎信我能是谁?”我站起身,走到苏琪格面前,捏了捏自己自己的脸笑道:“要不您摸摸,我这是真皮还是假皮。实在不行,您亲一口,试试口感,没关系,我不介意!”
苏琪格并没恼火,看了我好一会,忽然长出一口气道:“你昨天去哪了?”
“朔方,边境!”我淡淡道。
“不可能!”苏琪格正色道:“从中京,到朔方,最快往返也需要三天。你不可能去了朔方!”
“这跑马也需要看每个人的本事!郡主需要三天,可我只需要两夜一日,这是天赋,就像是郡主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做个外套天生比我多需要两块布一样。”我嘿嘿笑道:“郡主要是不信就算了!”
“无耻!”苏琪格白了我一眼,冷声道:“算了,你爱去哪去哪。明告诉你吧,昨天中京城出了两件大事,宫城敖教勒塔被雷击中了,现场出现了一具烧焦被腰斩的的尸体。而青丝馆也遭到了雷火,虽然没见有人死,可是那个小妖婆娘却消失了。我还真以为你消失了,是因为和这两件事有关!”
“此话怎讲?”
“哼哼,如果敖教勒塔那具尸体是你,那你就真如传闻一样,是汉人的奸细,企图破坏我金国风水,死有余辜。假若你和那妩媚的小妖一同消失了,那估计也是被雷劈碎了,也属于活该。”
“啧啧,合着在郡主这里,我怎么死都是罪有应得呗!”我摇摇头,苦笑道:“按理说,我也没得罪过你啊。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就要毁掉他?”
“你这不是没死吗?”苏琪格无奈地摇摇头道:“你能不能正经点?据我所知,你不该是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人啊。”
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好吧,如果郡主一大早急急忙忙赶来就是为了印证我死没死,你现在已经知道我还活着了,怎么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可要去面圣了!”
苏琪格看着我,忽然面露一丝羞涩,这可难得一见。
“啧啧,怎么脸还红了?”我笑道:“你这面色红的有点过啊,这可能是气血不畅所致啊。你最近是不是月信推迟了?还有点手脚冰凉?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想抱枕头?来,我给你开个药方,这对治疗宫寒换个思春有奇效……”
“独虎信!”苏琪格大喊一声道:“你怎么这么油嘴滑舌?你才宫寒,你们一家子都思春!你知不知道,现在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是,你猜对了,我父王不知道哪根神经打错了,他……他竟然……”
“竟然什么?”我眨眨眼哼声道:“竟然蛇心不足人吞象对不对?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琪格面目一垂,低声道:“他在玩火自焚。可我感觉,这一些都被皇上看在眼里。谁都知道,当今圣上表面中庸无能,实际上很有韬略,他的绣衣使者遍布京城权贵府中,我父亲不是他的对手!我知道这是他的过错,可我不想他死,他是我父王,我唯一的亲人。”
“然后呢?”
“然后,然后只有你能帮我,救救他!”苏琪格抬起头,朝我道:“你现在手上有中京周围最大的兵权,你平定了内乱,打败了蒙古部落,你现在的话最有分量。我希望在面圣的时候,如果圣上已经识破了这些事情,请你务必保全我父亲的命。”
“你是想让我以兵权威胁皇帝?”我笑道:“这算不算是大逆不道?这么大的事,你,要怎么感激我?”
“我……”苏琪格抿了抿嘴,一咬牙道:“如果你能救我父王,我愿意……”
“打住!”我一笑,打断苏琪格道:“开个玩笑而已。实话告诉你吧,为了宋金不再开战,我也会这么做。但是前提是,你能控制得住你父王吗?”
苏琪格脸色微红,努力点点头道:“如果必要,我会割裂父女恩情,也保他一命。对了,你刚才说,为了宋金不再开战,难不成,你真是汉人,是汉人的奸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退一万步讲,假若我真是大宋子民,你又奈我何?”我森然道。
苏琪格面色苍白,犹如看着一个凶悍的陌生人,恐惧和担忧爬上了眉梢。
“行了,我的郡主阁下,收起你的担心吧!”我淡笑道:“如果我想,十万精锐,一日之内,必破中京。但是我没做,你不觉得应该感激我,而不是在意我的身份吗?现在你在意的,应该是阻止你的父亲,保住他的老命。至于我,不想宋金开战的事,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苏琪格愣了稍臾,点点头道:“独虎信,但愿你不是个野心家!”
木头在一旁悄声唏嘘道:“切,就这半壁江山,卜爷也会放在眼中?”
“谁?谁再说话!”苏琪格警觉道。
我正色道:“一个你看不见的人。”
苏琪格越发茫然,摇摇头道:“你确实不是独虎信,你到底是谁?”
我伸手将笼子里的蛐蛐放在了袖口上,一笑道:“郡主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不是野心家,我视大金国如他人之玉,无心把玩就行了!好了,我得去面圣了,咱们再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