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笑望向太守,眸间湛然,平心定气缓声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沦落至此,大人有何可惧?”
太守哑言,口中的话骤然堵住,他若再拒,颜面何存,紧拧了眉,微微颔首,转身进了书房。
耿吴立在一旁,从太守面上能看出对盼笑极为谨慎从事,正在思忖这其中的异态,已经跨步入内的太守忽然又转过头来,谨严道:“耿将军你们也一起进来。”
仆役长显然有些惊愕,和耿吴对视了一眼,才算确定太守也让他一并进书房。
盼笑将跨入屋内的脚微顿,不禁晒笑,看来太守心里对于防范她丝毫松懈都不给。
太守思忖了许久,都未想起他失去记忆的那一段时辰到底说了什么,而今看到盼笑,直言问道:“方才兵本官和你究竟说了些什么?”
盼笑目色微颤,不想再纠葛之前,这样反而徒增事态,沉吟片刻,适才开口道:“大人仁慈,怜我婆母孩儿老弱妇孺,应下送他们离开骆江府。”
“怎么可能!”太守低声咕哝,他就是再犯了昏蒙,也绝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盼笑淡然一笑,“大人亦是守信之人,既然应了我,想来应该不会反悔吧?”
太守面上一僵,还真被盼笑义正辞严的模样给唬住,一时顿口无言。
盼笑目光注视着太守的神情,也不管他信上几分,眸底烁亮漾起,又继续开了口,“之前我儿病出不得城,如今已经稳定下来,还请劳烦大人再遣人送我儿再出城。”
太守蹙眉,听出盼笑的言下之意,这是只说他应下只拘她一人在骆江府,略正了正身,轻摇头道:“你的夫君恐怕不过再有几日将兵临骆江府城下,如今形势危急,本官怎能再开城门放你离开。”
盼笑五指微微弯曲着,心中难以平宁下来,懊丧不已,视线在屋内的耿吴和仆役长掠过,为今只能想法子将他们二人从屋中支出去,才能再使瞳晶紫罗。
于是敛了思绪,抬眼看向太守,正要出声时,一个戎装软甲的兵丁从廊下匆匆走到门外。
望着屋内的盼笑时,驻足停下道:“耿将军,标下有事禀告。”
屋内的人都惊了一跳,耿吴与太守对视了一眼,皆是眸底布满诧异,城楼的急报非同小可,耿吴亦然不敢轻视,随即走到了门廊下。
兵丁近到耳畔,“将军,离城门不远的丛林里发现有人藏身。”
“可有看清楚来人是谁?有多少人马?”耿吴皱着眉头,语气尤为慎重。
瞥见兵丁摇头,耿吴闭目思索片刻,此事不可掉以轻心,他必须立马赶去翁城。
耿吴步出屋内后,盼笑和太守皆是不约而同的缄舌闭口,纷纷转头注视着门外。片刻后,耿吴步履匆匆的回到屋内,向太守走去,附耳低语。
盼笑目光直直盯着两人,但由于太过远并未听到他们话中内容,只是随着耿吴口中迸出的话语,太守的脸渐渐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