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见盼笑久久未回话,又催促道:“倘若未想好,那便之后再来。”
盼笑自是看出掌柜在以屈求伸,可如今她急需盘缠回石阳,也没有她夷由的余地。
思忖了下,抬起头来,恳求道:“掌柜的,想来你也瞧出这白玉簪子成色极佳,且我是死当,五两银子实在太少,倘若不是有应急之需,实在走投无路,无奈之下才来典当。”
掌柜立在柜面,俯视着柜台下的盼笑。见她虽蓬头垢面,但那双眸却清澈透亮,见她面露为难之色,只怕确实遇到阻挫,顿了顿身,才说道:“那你多少银两愿死当?”
盼笑一听,便知有戏,也没往多的说,“掌柜你看八两可行?”
掌柜露出不大情愿的样子,支支吾吾的才应了下来。
*
盼笑从当铺出来后,打听之下,去城东车行雇了一辆马车,由慈州出发到石阳县,共计十五两。
盼笑全身家当才十两碎银,给了五两定钱,余下银两只能到了石阳县才付给车夫。
到石阳县有几百里,盼笑估摸到六月,封胜应该便会起兵打到益州。
在他攻下益州之前,她须提前赶回到石阳县,。
而魏曼蓁在书中五月初就提早回了慈州,故封胜从慈州一路南下打到益州也不过半月。
按照这个进程,魏曼蓁此时应在回慈州的路上。
一来一回,只怕她这边路上一点都不能耽误,不然定会与封胜南下的军队同时抵达益州。
想到这,盼笑怎能不心急,便让车夫快些赶路。
一路风尘仆仆,却不想是从何处传出了风声,慈州起事,南攻益州,顿时消息越传越烈,慈州与益州交界的百姓人人自危。
不少人开始收拾家当,拖家带口的举家离开是非之地,朝百里之外的徽州而去。
平日里驰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这几日挤满了涌向徽州的逃难之人。
盼笑从慈州出发已过了七八日,如今正好差不多到了慈州与益州的交界地带。
因盼笑的马车往益州而去,与沿途的人背驰而行,很是怪异,纷纷侧目看向这方。
车夫心里其实早就打起鼓来。
如今沿途的脚店早闭门,人去屋空。天一黑,这住的地方到成了难题。
无奈之下只能在马车里应付了一晚。
那车夫昨夜没歇息好,再加上精神紧张,吹了一夜夜风,第二日便病倒了。
盼笑无奈,把车夫扶上马车,让他歇息。
盼笑也不会驾马车,只能用手牵着马,缓缓向前步行。
走了一个上午,盼笑实在走不动了,幸而看到前方有一个空屋,便决议先停在此处,为今之计,还是让车夫好起来最为紧要。
想到这,盼笑也顾不得疲累,打算去驰道上去问问逃难的路人有没有退热的汤药。
盼笑在路边问了几番,都没有遇到有备着药草在身的人,或许有,只怕这逃难的路上,别人也不可能把这救命之药轻易拿出来。
正在盼笑心灰意冷之时。
只听身后传来马蹄的声响,盼笑猛然回身,一眼便看到远处一辆马车行了过来,竟然同她一样,背驰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