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笑轻轻把门关上,但并未落锁。
回过身来时,就正好瞧见耿吴内含深意的熠熠目光。
这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为不妥,盼笑方才只想着阻隔挑廊下来回走过人的窥视。
未多想,就把门带上了。
这会儿见耿吴这般神情,有些懊悔。
眉头微微皱起,轻轻咳了一声,“耿将军有何事相说?”
其实不用问,盼笑也知他想问些什么,故见他来叩她房门,并不意外。
游神的耿吴,听到盼笑这声轻咳,也回过神来。
他有许多想要知晓的,斟酌了下,“那日我掉落悬崖之后,那匪贼蔻首可有为难你?”
盼笑垂下眼帘。
为难?
脑中又浮现出在聚酆苑的那一夜。
倘若说为难,这便是她所认为的强人所难吧。
而后还让她嫁于他,这更违背她之意。
扪心自问,盼笑从未想过要嫁给原书里最终会取走她性命的人。
且到如今她每回见到那人时,她无提心吊胆。
她从内心深处就排拒着他。
纵使他们已发生那般亲昵之事,却一丝动摇都未有过。
她终究还是怕他的。
而与他成婚,则意味着她之后会一直和他待在一起,盼笑自认为她做不到泰然处之。
待那封告发信落入封胜手里时,她也无法把握是否真不会如原书里那般下场。
*
耿吴看着她低垂着头,陷入了深思。
良久并未回话。
面色渐渐露出悲戚的神情,耿吴一看便知她陷入了很不好的一段思绪里。
心中愤懑。
“别担忧,一切都过去了,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盼笑蓦然抬起头来,眼里透着难以置信。
耿吴这个在书中从未提及的人,却对她情深意切。
这种好让盼笑都觉得匪夷所思,不愿让耿吴又因她惹祸端。
摇了摇头,“并没有所谓的为难,耿将军不必担忧。”
耿吴见她不愿多谈,看了她一会儿,皱眉问:“那匪贼蔻首把安德帝姬还拘在慈州,为何独独把你放了?”
盼笑抿嘴,放她?
倘若真的放她回石阳县便好了。
怕说多了让耿吴更加担忧,思忖片刻,道:“我本不是安德帝姬的婢女,不过是因医治她的恶疾,才随她去上京的,如今安德帝姬在慈州病好了大半,也无需用我,故才放我归家。”
耿吴颔首,又瞅了瞅盼笑。
她无事,他自是心安,可一想到她要离开骆江府,心又不畅了起来。
可他多番向她表露心意,都无果。
他也无任何缘由留下她。
耿吴本就心直的粗狂之人,如此扭捏,也因是遇到盼笑,怕唐突了她,才变得这般支支吾吾。
迟疑许久,那句挽留的话还是没敢说出来。
最后只道了一句:“那我护送你回石阳县。”
说罢也不等盼笑回话。
一阵门风扑面而来,盼笑无措的立在那,愣住了身,只见他一个彪形大汉竟然猫着身子夺门而去。
这般诡异的一幕让她久久未回过神来。
而夺门而出的耿吴也自觉这般作态跟小娘们似得,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