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将头转过一侧。
见前方的封胜竖起眉头,怒目而视。
驿舍伙计顿感惶惶不安之感,之前虽这人一身泠然,却并非对他,但方才那狠狠地瞪眼显然是对他不满。
那里知晓他弄了这一出乌龙来。
还在莫名不知为得罪了人胆战心惊之时,便见那面色阴郁的封胜径直出了屋。
姜三赶忙让开道来。
回头见屋里战兢地驿舍伙计,还有那吓得摊到在地的女子。
这也怨不得那驿舍伙计。
随即安抚了两人几句,这才去追赶早已看不到人影的封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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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三到了前堂,找了一圈,才看到封胜。
此时他立在驿舍大门边。
姜三在过去还是不过去之间摇摆许久,
最终还是鼓起胆子走上前去。
“封大哥,这都赶了一天路了,可要吃些东西?”为了追赶,整整一天,除了中间短促的歇息,剩余时间几乎都是在马背上颠簸过来的。
一连几日,连一向不知累的姜斗都有些吃不消了。
更何况其他副将随扈。
姜三方才见到驿舍大门外那辆马车时,本以为今夜终于追赶到人了,除了会担忧闹出人命来,其实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奔波。
却不想白担心一场。
姜三栗栗然的问完之后,封胜连眼角风都没扫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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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野夜风刮得劲疾,停了一会儿的雨又慢慢落了下来,月夜的驰道上,两边桦树被风一阵阵呼呼拂过,发出簌簌的巨响。
姜三瞥了一眼封胜早已在方才赶路时打湿的衣衫,“封大哥,可要去换身干爽的衣衫?”
这回封胜终于转过身来看向了他。
“不用。”只是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姜三也瞧出他此时应该不想理他,自觉的退开。
进了堂厅,姜斗早已叫了一桌酒肉大快朵颐。
身旁的叶生石见他回来,问道:“主帅有何决议?”方才那屋里不是盼笑,叶生石应该是除了封胜之外,第二个失望至极的人。
姜三摇头叹喟:“先别管其他,把肚子填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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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凉风扑来,封胜矗立在门边许久,门外一个扈下在喂着马匹,身后前堂传来忽远忽近的说话声,虽然隔得远,但耳力极佳的他还是听到扈下们私下里的哀怨声,连续几日的驰驱,早己疲惫不堪。
望着远方,那没有尽头的驰道,再往前便要进入益州,即顾全大局,他岂能不顾部下再三劝阻,再往前赶。
思忖了良久。待那件衣衫彻底被浸湿之时,他回身走进了前厅。
众人见他进了驿舍,皆噤了声,纷纷侧目而视。
而封胜径直坐到姜三等人那张桌上,沉声道:“歇息一夜,明日你们先回慈州。”
姜三一听,这是何意?
“封大哥你不回慈州?”
封胜颔首。
姜三心底一惊,“难道你打算一人进益州?”
问完之后,见封胜并不反驳,便知果如他所言,顿感慌乱,“去不得,去不得啊,如今益州早已严阵以待,倘若知晓你进了益州,焉能安然全身而退,况你孤身进益州更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