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帐歌悠长,就在盼笑想撂挑子不干了之时,礼官终于歇了嘴。
盼笑在顺着礼官指挥,缓缓放下手中却扇。
屋里一众妇人这才看清盼笑的芳容,原本语笑喧阗的屋内,突然安静不已,几息之后,还是礼官最先回过神来,嘴里念着一长串的吉祥话。
接着再行合髻礼,将封胜,盼笑的头发各剪下少许,合梳在一起,意为合二性为一体。
至此,礼官才带着婢女鱼贯而出。封胜也要出外院宴席,待这会儿里间终于只剩盼笑一人。
绿罗和青宁在众人散去后,进到里间。见盼笑自己在除却发髻上的钗饰,赶紧上前接过手,“夫人,还是让婢来吧。”
盼笑手一顿,绿罗突然改变的称呼让她为之讪然。待除去衣装后,两个粗壮的仆妇从外头抬了冒着热气的浴桶到了耳房。
坐在氤氲袅袅的木桶里,盼笑眼皮渐渐耷拉下来,不知不觉眯了眼,睡了过去。
青宁在耳房外等了许久,都没听到房里的声响,轻声唤了唤,也没回音。心底一凛,也顾及不了盼笑不让进去的嘱咐。
缓缓推开房门,探头进去。只见透着缥缈絪缊,盼笑面上被热气熏得肌泽红润,闭着眼眸,头枕在桶边,憩睡了过去。
青宁见状,赶紧上前轻推盼笑肩头,水波潋滟,青宁不经意间垂目看去,没想到裹在襦衫里的是如此曼妙身姿。
青宁不过匆匆晃了眼,顿时脸颊微红,赶紧错开眼看,把目光投向浮于水面几缕青丝。
盼笑虽睡了过去,但并不安稳,故青宁走近身旁后,她就逐渐醒了过来。
见青宁进了耳房,毕竟未着寸缕,难免会有些畏羞,急忙往浴桶里沉下身,不自在的说道:“你到外去候着吧,无需进来。”
青宁道:“夫人还是快快起吧,只怕水早已凉了,当心感染风寒。”
经由青宁这声提醒,盼笑才发觉有些冷意袭来,用布巾绞干头发,而青宁拿起澡巾,双手摊开,垂着眼,眸光没有盯住盼笑。
盼笑见她虽然执意留在耳房,但至少低头没有再看向她,木桶里水的又实在太冷,也不再夷犹,站起身来裹着澡巾,擦干身后,只着大红内衫从耳房而出,到了里间在妆案前落坐。
青宁和方才候在里间的绿罗,手持布巾继而绞着未干的发丝。
“夫人的发头乌黑铮亮,婢还从没见过如此乌润秀发。”绿罗轻声说道。她向来就余音口蜜,举止有度。又本意想在新夫人前露个脸。这才捡着悦耳动听的话娓娓朝诉道。
可盼笑从耳房出来后,满脑子都在烦恼等会儿要回屋的封胜。故绿罗这番话,她并未入耳。
绿罗看镜中盼笑神色不安,便知晓她这会儿没有心情听她说了何,就此也打消念头,不再言语,细致入微帮盼笑继续绞干头发。
绿罗,青宁忙活了完这一切,差不多已到二更,此时从外院礼堂里还能传来鼓乐喧天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