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他怒火消除了些许。
故这会儿还算是心平气和坐下。
他盯着盼笑,“为何要在母亲面前不否认?”
空气一下变得凝重,盼笑瞥了一眼。
她这会儿腿还疼的难受,加之方才哭了一会儿,故嗓音带着啜泣之后而略带暗哑的嗡声。
“嗯”了一声,看了一眼青宁只穿到一半的鞋袜,俯身低头,自己继续把布袜套上。
随之散落的几缕青丝从肩头滑落而下,落在身前。
光脚踩在榻垫上,把从膝盖落下去的裙摆卷到膝头,露出犹如皎皎白雪脚踝,肌泽莹莹在烛火的映衬下,光彩溢目。
封胜皱眉,对她不以为意的敷衍回话不悦,正要厉声斥之。
顺着眼就看到如此一幕,这般心弦美景,倘若是以往他岂能够正襟危坐,只是这会儿落入他眼中,让他方才隐忍不发的怒火再无法抑制。
一手握住她正要去拿的那只皂鞋,从她手里扯了过去,往前一掷,那只皂鞋就落到了正屋的中央。
盼笑依旧没有抬头,她自然能察觉到他的怒火,只是不想这档口与他硬碰硬,看了一眼那只被仍在不远处的皂鞋,蹙了蹙眉,伸手把另一只鞋套上。
站起身来,之前在驿舍脚也受了伤,这伤多了,经验也足,抬起受伤的右腿,几步蹦了过去,从地上把鞋捡起,又几步蹦回到高榻边,接着把鞋继续套到脚上。
封胜双眸熠熠,此时是难以掩盖的怒火,阴沉的深不见底,抬臂朝放在案几的药罐,纱布,还有那盆已被盼笑血染红的水扫了过去。
只听“砰,砰,砰”接连几声,案几,连带放在上面的东西悉数滚落到了地上。
“你那点心思尽早歇了,如今我既已娶你,除非是我要休你,不然你别想离开。”他从高榻上站起,垂目看着盼笑,声音几近冷蔑。
几步逼近到盼笑身前,用手捏着她的下颚,施于几分蛮力,将她的头抬起。
俯身向她,待遇她双眼持平,再次讥刺告诫,“倘若知晓你再背着我离开慈州,那只腿迈出的军府,那你那只腿就不用留了。”
盼笑看着面前这个怒视着自己的人,
两人对望了许久,
盼笑见他面庞发僵,方才自己想着不跟他对峙,或许他能平息怒火,这会儿看他肃然冷冷,可见今夜蒙混不过去了。
于是抬手试图掰开被他捏住的下巴,垂着眼眸,尽量说些能缓和他怒气之言,
“我如今腿已受了伤,不用劳烦你再动手。”
这话说罢,那只捏住她下巴的手终于卸了力,盼笑轻轻一用力,他就慢慢丢开了手。
矗立在她的身前,暗影投在她的身上。
盼笑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地面,零零散散洒落在地的药罐,碎成了几块瓷片。
这会儿在盼笑眼中极为刺目,经由方才痛入骨髓的一回,心中自是抵触万分。
瞥了瞥滚落到脚边的瓷块,把脚往里收了收。
这不经意的一个举动,正好落入到封胜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