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开口说道:“我来驿舍,并非他人安排。”
盼笑停顿了下,他立在几步之外,面无表情。似乎对她说的话并未有所反应。
只是那双眼瞳太过烁闪,她匆匆掠了一眼,锦衾下的身子便有些僵直,嗓子眼也发着紧。
时隔一年多,他的目光愈发凌厉,洞悉之下,她想要当着他的面讹言谎语,似乎有些想得太过简单。
她入神的这个片刻,就见他朝床榻边走了过来,停在她的面前,缓缓开了口,“继续。”
两人目光交汇。
近看,他的双眸深不见底,身躯挡去了大半的光线,他的暗影整个把她给笼罩着,高高的俯视着她。
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盼笑不由自主的绷紧起来,攥紧了锦衾,见他端持的神情,就知她说的话,他定然是一丝一毫都没信。
且方才他出去许久,指不定早已知晓她是如何混进来驿舍的。
轻吁了一声,咬了咬唇,进退维谷,迫于现下的形式,她只能硬着头皮,“昨夜...我是以家姬的身份进的驿舍。至于其他的,我不能再言,他们不过是怜悯之人,才在我的央求下,行了方便。”
盼笑字斟句酌,胥杜先不论,这其中从益州濮阳自,一路牵着到在石阳县的张大人和梁教谕。
倘若让让他知晓,这乱狱之中,贿赂并行,以他秉性,岂会善罢甘休,定是严惩不贷。一路直下顺藤摸瓜,最后梁教谕,濮阳自,张大人皆少不得被惩处。
这番话说完之后,就见他皱起了眉头,两眼倏然间像挟了霜,看着竟比这冷凛严冬还要冻人。
盼笑也知她如此说,他定然会动怒,但她却不能做那背信之人。
封胜垂目望着盼笑,把她面上的神情全看在眼里,她妄想要隐瞒,这让他心中发堵,淡淡开了口,“你以为不说,就查不出来?”
语气中的讥刺毫无遮掩。
盼笑绷直了全身,心口一僵,是了,她这话的确像异想天开,荒唐的可笑。
缓了片刻,她抬起头来,双眸微回了一眼,喃喃低语道:“倘若要追究就算在我身上,这一切皆是因为我爹爹被诬陷而起。”
封胜拧着眉头,见她低声下气的,彷佛说着央求之言,可深究话中深意,这是怪陶立嵊私自酿酒获利草率结了案。
盯着她那张憋着气的小脸,冷言道:“不以规矩,岂成方圆,这理由在我这行不通。”
盼笑一滞,脑海里百转千回,她也不想做这些良知泯灭之事,可这一路从石阳县到益州来,何其困难。
她也不想出错,但举步维艰,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她不断陷入其中,她能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且最后自己也没落得一个好下场。
想起昨夜之事,她心里岂能不难受,也不过是不断安慰自己,只要能救出爹爹,其他的她皆可不在意。
但这会儿他句句逼问,原本就近乎崩溃的心,实在是有些撑不下去了,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