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半夜闯进来,就不怕被当成贼人?”她内心其实很想叱骂他几句,人已被他给吓得半死。
封胜面色沉沉,到现下气还没顺,方才她一鼓劲儿的就从车舆里跑了,全然忘了他还在里。
忍住没当场就去把她给追回来,先回了年丰巷的封家,想着她回去之后,定然会先和家里人互诉衷肠,便也就歇了去把她揪过来的念头。
去赴了顾县令的席,就早早归了家,实在无其他事可做,便上了床榻歇息,辗转伏枕到了二更,却还是无睡意。
就自榻上起来,披了一件大氅,就出了屋,不知不觉步到了庭院里,看了一眼一墙之隔的夏家。
并未深想,他就纵身跳了过去。悄无声息进了她屋,却看到她已经睡了过去。
倏然间,本就隐忍不发的肝火涌上心头。
瞥了一眼她僵直的模样,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去走正门。”
盼笑一凛,见他面露不悦,指不定还在为巷口的事生气,且方才她一时气愤,也没收敛住,权衡了一下,说不准他真会这会儿去敲她家的门。
那还了得,见他掠了她一眼之后,眼见就要转过身去,终是无奈之下,自榻上坐起,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别,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这一趁而起,身上的棉衾就滑落下去,瞬息之间,只着内衫的肩头就露了出来。
虽然屋内的铜炉有燎着碳,但还是寒气逼人,露了凉的她,立马耸肩缩背,也没注意到她把本就在手里的胳膊更加紧紧的搂在怀中。
也没意识到就她那点儿力气,怎么能阻止到男人离开的脚步,更何况是只因是抱住了他的胳膊而已。
封胜而被抱住胳膊的那一刻,微是惊诧,本就作势要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
夜色朦胧,但对于视力极佳的他来说,能于百步之外看到秋毫细末,而她无意识的举动,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已近在眉睫。
他显然是没有那份心思还去敲那劳什子门,不过是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嘴上吓吓她而已。
全然没意料到会激的她动作如此大。顺着她的力又坐了下来,转过头来,正眼直直的盯着她瞧。
浓密纤卷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犹如羽毛,似乎每一下都格外小心翼翼的,目若秋水,在黑夜里也遮挡不住眸中绽放的璀璨。
鼻息间,平日里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暗香愈发浓烈。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僵挺了一下背,挪开了一直落在她脸上的视线。
盼笑一直没有听到他的回应,但心里是真怕他把家里的人给闹醒了,于是抱着他胳膊的两只手愈发紧,也不敢丢开。
虽然黑夜里她也看不清晰他面上的神情,但却能感受到怀里的那只胳膊慢慢的绷紧了起来。
臂肌贲张,她就意识到了问题,脑海里倏然间想起他两只古铜色的粗壮胳膊它原本的样子。这一回她双手紧搂着,才发觉到臂肌慢慢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