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间看到他面目一沉,立马恍然了过来。不过一瞬,便又恢复如常,垂下眼眸,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里知晓她即便为了掩饰低下头,但坐于榻另一头的封胜还是瞧见她低眉嘴角却含着笑。
封胜泠然,见微知着,一瞧便知她暗藏着心思,口是心非的故意在他面前使乖弄巧。可这会儿明知她是装模作样的故作温顺的模样,但他却偏偏受了用。
瞥见她才沐浴之后,泛红的双颊,便想起车舆上她的顺从,伸出手臂来,拉住她的手腕一扯,揽住了肩头,把人搂紧在怀中。
“在石阳县安分一些,莫要做些乌瘴之事。”嗓音低沉,幽幽沙哑的说出告诫她的话来。
盼笑让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揪扯,整个人趴在了他的怀中,抬起眼眸来,正好看见到他紧绷着下颚,仅管他这番话平平淡淡,但她也还是瞧出来他心中有些不悦。
他既要离开石阳县,此时还是不要惹怒他,赶忙应了一声。
这几日,她一直在纠结在何时向他提及阳邵山的矿脉,却不想今日惊喜连连,先是陶立嵊诬陷父亲夏茂兼私自酿酒获利的案子翻供,而后封胜人又要提前离开石阳县。
这一连贯的事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也算给她做了决议,阳邵山的矿脉先缓一缓,待他人离开了石阳县,再定论如何告知于他。
她两只手肘撑着封胜的身前,一双湿漉漉的漆黑的眼瞳微微的颤动着,恍惚间,从思绪中回过来神来,就瞥见他低着头,垂目凝视着她。
盼笑对上他的视线,立马就清醒了过来,那里还敢分心去思忖着之后将要如何让他放自己离开。
赶忙岔开了话,开口问道:“你去梁州是因为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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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很多事情皆是一笔带过,或许是写了,但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她也记不清这其中盘根错节的很多情节。
只依稀记得封胜有一年领军,以虎狼之势把厥人杀得节节败退,最后投降归顺到封胜的管辖之下。
封胜听了,眉头微微上扬,神色复杂的看向她,“你是听谁提及是因为厥人的?”
盼笑喉咙一堵,瞥见他疑惑不解的模样,分明是起了疑,她也不过想岔开话而已,没想到他的心思里又猜度到些什么去了,心中叹息,无奈说道:“之前我去益州,就听闻孙大人是因为厥人才去的梁州,先下听你也说是去梁州,才想到或许也是因厥人。”
此言一出,封胜皱起的眉头渐渐抚平。
盼笑见他目光里的狐疑散去,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来。从益州她以家姬的身份和他宿了一夜之后,她也能感受出来他对她的好,且有时还故意放纵着。
但他的性子又捉摸不透,很多时候她都不知他到底是如何作想,比如他还想着带她去慈州,之前因为龚多的死,他可是差点儿一剑就割了她的颈脖,而从见面起,他却似乎故意回避着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