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羽微微颤动了下,眸光闪了闪,瞥见封胜皱着的眉头微微上扬着,心跳骤然停顿了一下,人也一下豁然。
转过身来,眼眸垂落,看着他衣袍上的暗纹,既然话已说到无转圜的余地,她还有何顾及的。
于是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直直望向封胜,缓缓地说道:“爹爹能从牢狱中出来,我知全是仰仗了你的原故,才让陶立嵊承认诬陷了我爹爹。我心底自是感激万分,所以才将阳邵山的矿脉位置告知你,也是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顿了顿身,又继续开口道:“但是我的本心并不想再去不慈州,当时去益州,我为了回家看爹爹娘亲,也算对你说了诳语,对于这一点,我的确不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矗立在身前的封胜,面上的神情依旧凝暗。
“就光靠着这个矿脉就想要两清?”封胜阴沉的眸光在她的面上掠过。
盼笑怔忡了一下,心中腹诽,他兄弟龚多的原本就非她所为,在这件事上,她一点儿的责任都没有,但这也只有她自个儿深知,旁人并不知晓。
她以为从慈州回来后,关于告发信这一页算是彻底翻了篇,可那知这些过往云烟,又随着这趟益州之行,一步一步的又转了回来。
斟酌之下,虽然父亲因陶立嵊诬陷而入狱,是封胜下令重审,但是他父亲本就是他部下冤枉,重审此案也是他的职责所在。且这一段时日她还委身于他,自是认为两人也算是两不相欠。
盼笑想到了这,忍不住把心里嘀咕的话说了出来,喃喃低语道:“也不止是矿脉而已。”瞥了一眼立在身前的封胜,见他面色微微一动,似乎并未听懂她的深意。
于是缓了缓,眸光幽幽地在他脸上一晃过,眨了眨眼。但见他眉头微微上挑着,这一瞧就知显然并未听懂。
盼笑干咳了一下,略微垂了垂眼眸,“益州的驿舍那一宿。”声音低低的,神情也极为不自在。
封胜眸底一抹晦色,她如此一说,他自然是知晓她在说何意了。
俯瞰着她那张肌泽莹莹的小脸,不由得冷笑道:“你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
盼笑愣住了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何意,但瞥见他放肆的两道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从上看到下。
隐晦的视线之下,盼笑那里还能不懂,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不过几回你就认为能抵消完?”封胜忽然又开口说道。
盼笑眼瞳微微一缩,他这就是睁眼说瞎话,那里是几回而已。但这话也不过只能在心中腹诽,她也不可能因为回数去和他争论。
怔忡之时,就看封胜面色收敛住,正色道:“即是懂得,那就该知晓怎么做,这也是你该受得。”
两道幽深的目光直直看着盼笑,里面皆是不容抗拒。
盼笑僵直着背,似乎一切都没有归结。
片刻之后,盼笑倏然觉得心灰意冷,在他高高的俯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