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泪水绵延不绝的随着话语流淌了下来,既然开了头,她亦是也没有想过再隐忍,以封胜的耳目,不到明日,定是查出来是她在方氏面前说的阳东巷外室之事。
到那时,便是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且她也不想再回去面对那个烂人嵇致,索性把心里头想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
于是便再没有丝毫的顾虑,“封大哥,可还记得你贩卖私盐入狱的那一年,是我一直在家替你尽孝,后来你上了梦查山入匪的那一年,也是我带着你母亲逃出石阳县的,还有从石阳县这一路到慈州,这其中的一件件的事儿,我自问是仁至义尽。”
玉娘眼中的怨念愈发深重,“可你是如何对我的?你只想着我陪你母亲,却从未想过我为什么甘愿做这些。”说到此处,她抬起已经模糊的眼眶,盯着封胜凄凉的一笑,“呵呵,你怎么可能知晓,从始至终你便对我不待见。”
方氏听着玉娘自嘲的笑出声来,心里自然也不好受,看着儿子无动于衷的样子,只能先出声安抚道:“玉娘,是方姨对不住你,不要再哭了,看得方姨心疼。”
玉娘眸光一转,看向方氏,晒笑了一声,“方姨,一句对不住就能抵消我所受的一切?”
方氏一愣,看着儿子愈发深沉的面色,便知再这般下去,事情恐怕越发不可收拾。侧过脸来,又看到哭的撕心裂肺的玉娘,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朝玉娘走了过去,想要平复她的情绪。
玉娘这会儿悲愤交加,只想着她的付出,却忽视若不是方氏收留了她,她便是连家都没有的孤儿,孤苦伶仃之下说不准还活不成这般年岁。
而封胜这一头亦是她从头到尾的一厢情愿,她便是太过执着才让自己陷入了这般境地。
但她却把一切都归结到来别人的身上,比如之前她认为是夏盼笑横叉一脚,才让她处于了下风。
或便是此刻立在屋内的魏曼蓁,和方氏怀里的孩儿,这些都是阻隔她的原由。
愤怨早已经让此时的玉娘魔怔了,她心里根本没有相信方才封胜所言魏曼蓁的儿子并非他的骨肉,只当他在维护魏曼蓁和他的儿子。
这会儿看着抱着孩儿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的方氏,怒火攻心,丧失了那仅存的理智。
从地上捡起方才魏曼蓁落在地上的长刀,面露凶光,像疯了一般,朝方氏砍去。
魏曼蓁和封胜都没有意料到玉娘会突然发疯,两人皆是一愣,才反应过来时,都已经为时已晚。
屋里只听到魏曼蓁一声惊呼:“不要。”
而立在一旁的盼笑离玉娘和方氏最近,在玉娘捡起地上的刀时,她便心底暗叫不妙,看着那把刀直直朝方氏怀中的小胖墩砍去。
盼笑不知怎的,人立马往前而去,鬼使神差的挡在了方氏的身前。
但是垂目看着方氏怀中的小胖墩,盼笑背脊一挺,认命地闭上眼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