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青宁说的那番话自是不能让封胜知晓,盼笑便岔开了话,“军医怎么没跟着进来?”
封胜手里拿着几个瓷质药罐并一叠白色的纱布,目视前方几步便走到了床榻边,坐下之后从绿罗手里把盼笑环扣到他怀中,垂着眼眸,瞧了瞧有些又在渗血的伤口。
抬目瞥见盼笑眼眸里的诧然,微微一怔,神色转为温和,在她耳边低语,“这个样子军医不便进来,我帮你上药包扎。”
耳边一热,盼笑心下又慌乱了起立,赧然万分,心知他这是介怀别人看了她的身子。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漏在外的肩头,这点儿显露在外的肌肤应是不算多,再瞧有些狰狞可骇的伤口,她委实有些不放心他给自己上药,犹记得她腰腹处的那道伤痕,当时便是他给自己上的药,疼的她差不点儿没昏死过去。
想到这,浑身一凛,有些为难地开了口,“若不然还是让军医进来上药,用锦衾把身围住便可。”
即便盼笑已经说要挡住身子,但封胜怎可能会愿意,他想着她的身子被其他男人瞧去,心里便骤然堵闷住。
“放心,这种伤口的包扎处理我比军医熟练。”语气平淡的回了一句,也不给盼笑反驳的空隙,拿起止血的瓷瓶,把药粉散在肩头上的伤口。
封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故他说熟练也不算得虚言,所谓久病成医,这包扎伤口他说不定还真比军医娴熟。
但是盼笑却一点儿都未感受到,倏然间一股刺骨痛感向她袭来,她这一疼,也没有心思再去分心让军医进来。
屋内便时不时的传出盼笑低声唤疼的呜咽声。
上完了药,封胜已经是满头大汗,他一个男人即便是战场上杀敌,也从未心里有如此战兢过,把伤口包扎完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抬目看到盼笑眼眶湿漉漉的,眼见着泪珠儿就要落下来,心不由得一颤,连忙双手环住她,轻拍着背,语气极为温存,“很疼?上了药过一会就好了,再忍忍。”
方才他的动作可算是甚为轻微,看着她疼的面色又苍白了一些,想来也应是真得疼。
面上也显出懊色,又把盼笑往怀里抱紧了几分,轻抚这背继续安抚着。
不过这也怨不得封胜,他一个大爷们,皮糙肉厚的平日里受了伤,上药包扎一点儿也不拖沓,咬紧牙关,忍忍便也就过去了,那里知晓他方才因为怕盼笑疼,动作便缓慢了下来,这一慢之后,弄巧成拙,倒是让盼笑疼痛感愈发长久。
但凡他快一些,盼笑也不至于疼得晕头晕脑的。
过了片刻,盼笑想着他手里的伤口还未处理,从封胜的怀中撑起身来,柔声低语道:“你让军医把手里的伤口重新包扎一下,这里就别再忧心,我有些困了,先睡了一会儿。”
封胜看着盼笑有气没力的模样儿,眼里皆是关怀,沉吟了下,军医还在外间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