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汤药已经可以喝了。”绿罗把已经放凉的汤药端到正屋。
盼笑坐于外间的高榻上,听到绿罗的声音,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双眸看向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那日受伤,封胜把盼笑抱到正屋之后,她便一直在正屋住下,按说以现下盼笑妾室的身份是住不得正屋的,但是整个军府,从上至下都心照不宣,依着前几日在韶年苑发生的事情,这夏姨娘恐怕迟早就又将扶正为正妻不可。
且方氏也对盼笑住在聚酆苑正屋的事儿,也没有任何歧异,于是盼笑便顺理成章的在正屋里住下。
当然盼笑在封胜前面提及过搬回西厢去,不过当场封胜的面色便沉了下去,她也就没歇了这份心思。
相比搬不搬回西厢,如今最让她惆怅,或许可以说最让她心慌意乱的便是和封胜独处,从那日早间起,她彻底真切感受到自己对封胜是心意发生了变化。
且以她看来,封胜定是也瞧出来了,这阵子对她愈发温存,时不时还做些让她脸红心跳的举动。
近身伺候的绿罗和青宁自是也看出来两人之间相处透着浓情蜜意。这段时日,盼笑常常出神,过了一会儿,少不得脸颊两侧泛红。
绿罗和青宁看在眼里,心里头都为此雀跃不已,巴不得两人长此以往都这般你侬我侬才好。
于是每每看到盼笑出神发愣时,她们两人也不戳破,就比如此刻,绿罗低眉含笑地把端着的汤药递给了盼笑,只当没瞧见那红得宛如红透的薄皮柿的模样儿。
盼笑看着眉眼之间藏不住笑意的绿罗,那里还不知是因为何原,心里顿时有些懊恼,只怪那涎皮涎脸的男人,近日少不得做些胡搅蛮缠的事来。
亦是不顾及他那没好全的伤口,厚着脸皮非得说他会伤着她,想到今日绿罗进里间给她穿衣裳时,她便觉得丢脸极了,浑身上下,布满了夜间时留下的印痕。
好在绿罗没有在她面前露出其余的神情,不然她非得羞死了不可。
端着药碗一口灌入,绿罗赶忙上前,“姨娘,快吃蜜饯,压压苦味。”
这时青宁拂开门帘,手里抱着一面的铜镜,满脸笑意的跨步走了进来,“姨娘,快看,这是朱管家送来的好东西,说是郎君送给您的赔不是的。”
盼笑才吃进口中的蜜饯差点儿卡在喉咙,脸颊又红了起来,昨夜封胜将她抱到放置妆奁的桌案上,她本就不愿,可奈何精疲力尽,只能任他摆布,后来妆奁在一阵摇摆当中,终于摔落到了地上,妆奁里的铜镜便一并摔得四分五裂。
她人虽然无力,但少不得以此怨念他几句,后来她昏昏沉沉睡去,这件事也就没放在心上。
却不想,他竟然特意给她送一面铜镜来,还以赔不是的由头,看绿罗和青宁两人的面露疑惑的样子,估摸又再起了疑。
绿罗接过青宁手里的铜镜,仔细打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