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停滞不前的困局终于有了进展。
封胜驻军在南岳藩近三个月,藩王颜信瑞早已束手无策,又恐封胜围城打援,好恶无决,柔茹而寡断。当初臧拜在徽州,便以宗政臣之令,迫使藩王颜信瑞将南岳城中大半的粮食运送到徽州,以供战时需用。
而今,封胜攻下徽州之后,粮食既成囊中之物。命归黄泉的臧拜恐怕亦是未想到最后为封胜行了便宜。在南岳城外近两月多的粮食,近一半就是当初从南岳城中运出来的。
藩王颜信瑞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加之城邑里粮食已经出现短缺的局面,心猿意马之下部众早已经离心,人民疲敝,就算藩王颜信瑞深得民心,但终究抵不过内部的哗变。
封胜待时而动,等待的便是这伏兵击之的契机。臧拜步下左丘达在徽州时被俘虏,如今在韩青谠言嘉论之下,归降到封胜部下。
左丘达临摹宗政臣案牍,修书一封送至南岳藩王颜信瑞手中,文案中提到会在三日后,半夜时,乘其不备以一军人马在南岳城北外罗沟滩接应,送粮食进城。
藩王颜信瑞自是谨慎,如今濒临绝境,颜信瑞如履薄冰,更是不敢轻易下决议,部下献策,他概是固不可彻,直到翌日,还未下定决策来。
侯力夫在一月多之前早就倒戈,作为内应,侯力夫片言折之,南岳如今已然是岌岌可危,既然如今宗政臣送来粮食应急,不管是真是假,这都不可置之不理。
众部下纷纷附议,藩王颜信瑞亦是知晓不能再拖,但终究心里没有底,部下武将暨炎?请命由他去罗沟摊接应。
最终颜信瑞点头应下。
九月二十日,雾夜。晚风猎猎,遥夜沉沉,在掩护之下暨炎?出了城,从北边一条少人知晓的林荫小道绕行至罗沟滩。
一路更阑人静,仿佛万物沉睡,安静的令人毛骨悚然,副将驱马上前,面色凝重的直视着前方,但污漆抹黑也不清任何情形。
沉着声不安的问道:“将军,末将觉得这一路到罗沟滩也太过容易,似乎有诈。”
万籁俱寂,唯剩下哒哒的马蹄声,和那偶尔马匹发出的马嘶声响,暨炎?从出了城之后,眉头便一直都皱起,心里预感这一趟城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到达罗沟滩后,约莫等待了一盏茶之后,暨炎?仍然不见任何宗政臣派来之人的踪迹,心里便愈发难安,而后探子回报前方并未有援军,这才算彻底知受骗中计。但为时已晚,姜斗,叶生石的伏兵奋起攻击,不过片刻,暨炎?所带出来的兵将死伤惨重,暨炎?大败。
带着所生无几的兵将向南岳城中逃去,那知才将到城北外的一处山坡。
抬眼望去,便看到城门早已经打开,熊熊烈火从城门外蔓延到城中。
一眼看不到尽头,宛如一条火龙把星月交辉的天空映染成通红一片。
暨炎?勒住马缰,眼瞳里火焰蔓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