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稚岩另给盼笑开了一副方子,让其在最后这一个多月里每日服用,封胜全程神色肃然,将叔稚岩嘱咐之言,依稀复述了一遍,叔稚岩也耐心的在封胜面前反复再言。
后由着朱管家引叔稚岩至离聚酆苑最近的院落住下。
方氏见封胜如此谨慎,心也跟着忐忑起来,故后来封胜和叔稚岩说话时,她一直在旁并未出声。
待叔稚岩离开韶年苑后,她那张原本喜笑颜开的脸,这会儿已经从面上消失殆尽。
“神医既然都说只需每日调理,到那时定会顺遂,你们莫要担忧。”盼笑目光温和,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她从惘然中缓过来后,心也跟着平宁下来,见屋里的人都脸色深沉,她心里的负担突然消逝。
方氏的手从握住盼笑后,就一直未松开,这会儿看着盼笑嫣然的笑容,还主动安抚他们,暗暗在心中叹息,也掩饰住脸上的神情,微微笑着道:“如今亦是只剩最后一段时日,你也莫要多想,有叔稚岩在定会无碍的。”
盼笑颔首,抬手抚摸着肚,抬起眼眸来,看向封胜。
封胜虽然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却仿佛思绪早已经抽离,在她看向他时,眼瞳微微聚拢。
那眼神似懊丧,又似悔悟,两人目光接触过了片刻之后。
盼笑便见到封胜宛若醍醐灌顶,瞳孔中其他异色,骤然间全部从眼眶中泯灭。
看到这一幕的盼笑,起初心里也有些惆怅,但是看着封胜故作镇定的模样,她又觉得委实有些好笑,估摸这是懊悔责怪自己呢。
想到这,盼笑淡淡的笑意变成真心从内心而蔓延出的笑颜。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封胜从耳房出来时,正好看见盼笑褪去裙裾,至从怀孕到第六个月,亵衣就愈发包不住身前的鼓胀,盼笑索性也不再穿亵衣。
好在十月已入孟冬,衣裳厚实些,也看不出来有不妥处,严嬷嬷起初劝了几回,后来瞥见盼笑的身子后,知晓她委实辛苦,也就顺应了她。
盼笑听到耳房里的声响,猛地回头望去,看果真是封胜,面上一僵,慌乱中抢过严嬷嬷手中的裙衫,披在身上,匆匆系好后,行若无事的问道:“夫君,已经妥当了?”
接着便陷入短暂的沉默。
严嬷嬷立在一旁,看着略披着一件裙衫的盼笑,到底是怕她凉着身子,出声道:“姨娘还是快些进耳房吧。”
盼笑睫羽微眨,心下一缓,方才她想着两人既要同眠,登时想起她并未穿亵衣,毕竟许久未见,她也不想让封胜见到她身孕的样子,于是想着趁着他去耳房时,把亵衣穿上,那成想他竟然这么快就从耳房里出来,且正好看到这一幕。
严嬷嬷扶着盼笑,从封胜身旁走过时,侧目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神,盼笑懊恼的蓦地低下头来,现下也只能希望他不要误解才好。
封胜一直立在里间屏风旁,从盼笑去耳房之后,他就再未动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