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酆都,要么有人接引,要么持有酆都遗物才有可能进入酆都。”姚勤从咫尺物中拿出一件青铜戈头用手一抛,漂浮在空中。
酆都毕竟是冥界和现世交往最为频繁的一个区域,因而各种规矩书院倒是收集的颇为详细。
青铜戈在半空中散发出淡淡的绿光,丢溜溜地一通乱转以后,猛然停住指向了一个方位,刚要飞窜出去,姚勤用手一点,浩然正气一裹把青铜戈给束缚住。
“超哥哥,应该是这个方向,你有什么新的感应吗?”姚勤询问身边的叶超。
“没有!”叶超摇头,“就随着这遗物前行吧,也许后面会有感应的。”
二人虽然所处地方看起来十分险恶,但姚勤贤人修为摆在那里,而且浩然正气原本就克制污秽鬼祟,遇到路途阻塞,叶超搂住姚勤的腰肢,二人一个纵越就渡过倒也没有什么能够阻碍二人前行。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在前方引路的青铜戈忽然悬停不动。
“难道酆都到了?”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只是二人前方是一片荒野并无城池,怎么看也不像书院记载中的酆都所在的样子。
姚勤再次手掐法诀点在青铜戈之上,青铜戈又一次滴溜溜乱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老样子停留在半空,既没有改变方向也没有移动的迹象。
“把青铜戈收起来,咱们四处转转看看!”叶超给出建议。
“好!”姚勤手一招,青铜戈回到她手中再次收入咫尺物中。
叶超拉起姚勤的手,两个人缓步在荒原之上漫步,倒不是像在绝地探险却像是情侣于无人之处独处。
“那里好像有座石碑!”姚勤忽然一握叶超手掌,提醒完叶超以后准备再次观看,却发现刚才看到石碑的位置变得空空如也,还是一片荒野。
“是不是有什么阵法掩盖了?”二人也算是经验老道,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此地一定有什么和酆都相关联的地方,不然青铜戈不会无缘无故停留下来。
“非礼勿视!”姚勤轻轻一叹,到了贤人境界已经可以做到言出法随,双目可以破除绝大部分迷障。
可姚勤站在那里看了一阵并没有发现什么法力流转的迹象,按照道理来说如果是阵法一定会有法力流转的迹象,根据法力流转的迹象就可以按图索骥找到阵门或者阵法的破绽。
此类法术叶超也会,而且还是姚勤教给他的,只要把法力关注到自己的双目之上,叶超就可以查看此地的煞气和法力的运行轨迹,在冥界尤其好用,可惜如今他法力全无,连这点小法术也不能施展。
“要不咱们再走走看看?”姚勤提议,叶超也蛮享受现在牵手的感觉,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二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此刻却是叶超首先看到一块大石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二人双手同时握紧,加快脚步向前,可还没有走出几步,那大石却再次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这是搞什么?捉迷藏吗?”姚勤眉头微微皱起。
“要不要我轰击一下前面的地方?看看能揍出什么东西出来?”
“等等!”叶超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看身后他们刚才走过的道路。
“会不会和速度有关?”叶超给出了自己的猜想。
“咱们看到的那两次都是几乎保持匀速前进,就看到那块大石,一旦停顿或者加快脚步,大石就会消失,但是如果继续保持匀速,说不定就能走到大石面前呢!”
姚勤何等聪慧而且知识也渊博,听到叶超这么一分析,就明白了。
“那这就不是阵法,而是禁法,如果你判断没错,很可能就是匀速禁!咱们一试就知道了!”
“阵法和禁法不一样吗?”叶超过去虽然都听过这两个名词,但是都以为是一回事情。
“原理上倒也大部分类似!”二人边说边走,“阵法往往是沟通天地,借天地之力以物品为承载,根据阵图设置!而禁法却往往是施法人的法力为阵点,在借助物品吸纳天地灵气,而且禁法可以根据施法人的意图加上某些条件,更像是解密游戏!比如咱们现在遇到的匀速禁!”
姚勤的话说完,大石头再次出现两人的眼前,二人继续保持同样的速度,不一会就走到了大石头面前。
当两人站在一人多高的大石面前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一个村落同时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范围之内,而大石光线汇聚,好像一团什么东西在大石之上游动,虽然不是文字,但是二人都明白这团东西表明的意思代表的是一个名字,叫做——“失语村”!
“这是冥界“三绝四怪”之一,咱们怎么会到了这里?”叶超把姬玉凤告知他的内容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姚勤。
“按照玉凤姐姐所说的内容,这里经常会出现酆都遗物,会不会这里也是进入酆都的通道之一,所以书院的青铜戈才把咱们领到了这里?”
“况且按照玉凤姐姐所说,只要快点找到酆都入口就可以避免失去交流的能力,凭借咱们两个人的经验,应该问题不大!”姚勤倒是毫无畏惧。
“只怕其中没有那么简单!”叶超此时已经不是吴下阿蒙,虽然失去了法力,但是却更加深刻理解世界运行的道理,这里所谓的失去交流的能力,也一定是附和某种道则的规定,或者简单的说是对某种限制甚至掠夺,才可能会形成这样的“怪地”。
“你的意思是这里具备掠夺交流道则?这样的道则倒是不常见!”姚勤听叶超说完瞬间就理解叶超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说交流的道则的话,具体来说可以表现为五感和意识,禁止或者掠夺此类道则的目的是什么呢?”姚勤当然不会流于表面现象而是更加深刻地思考,才能更好地规避风险。
“可是按照玉凤姐姐所说,这里长期有修士和冥界本土人士在这里生存,那这些人如果失去五感和意识,他们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呢?岂不是矛盾?”同时姚勤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咱们不是来探险的,看看有没有其他道路可行,避开不必要的危险还是稳妥一些的好!”此时叶超毕竟身上法力全无,依靠姚勤一人,叶超还是有些担心。
“也好!”姚勤随即再次拿出青铜戈抛向空中。
青铜戈浮在半空却并没有滴溜溜乱转,而是笔直地指向那隐约可见的村落,就在姚勤准备掐诀想要再次施法的时候,青铜戈忽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脱离了姚勤浩然正气的包裹,“嗖”的一声破空而去,眨眼就冲进村落消失不见。
“来啊!来找我啊!”一种带有戏谑的声音同时在叶超和姚勤的脑海之中响起。
要知道叶超虽然失去法力,但毕竟真人级别的修为是真实无欺的,姚勤本身就是贤人,意识坚定。这种突然而来的意识居然可以毫无征兆的冲破二人的意识保护,在他们脑海中响起让二人同时握紧对方的手掌。
“小道而已!超哥哥,咱们进去会会他!”姚勤在叶超面前扮演乖乖女,但其实对外就是一个火爆脾气,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青铜戈被夺去还不请自来的进入自己的意识。
当二人迈过大石没有走出多远就踏入村落的时候,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同幽灵一般猛地向他们扑来,瞬间让叶超浑身一颤。周围一片死寂,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只有那呼啸而过的风声,卷动着村口那块破旧的布招牌,然而诡异的是,除了风声之外竟然听不到一丝一毫其他的声音。整个村庄仿佛被一层神秘而压抑的氛围所笼罩。
放眼望去,村里的房屋显得破败陈旧,摇摇欲坠。那些原本应该坚固的墙壁,此刻已经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上面还攀爬着一些不知名的藤蔓。这些藤蔓肆意生长,纵横交错,将部分房屋紧紧缠绕,宛如一条条绿色的蟒蛇。
一条蜿蜒曲折、满是岁月痕迹的石子路宛如一条分界线般将整个村落整齐地划分成了左右两边。路的两旁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和摊位,有的售卖着当地特色的手工艺品,有的则摆满了新鲜的蔬菜水果以及各种日常生活用品。
然而,这一切景象并非像叶超他们二人之前所想象的那样空无一人。尽管这里并没有出现那种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场景,但仍然可以看到不少行人或漫步于道路之上,或停留在某个摊位前挑选东西,进行着日常的买卖交易活动。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尽管街道上人影绰绰,但整个空间里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嘈杂喧闹之声。人们仿佛都被施了什么法术一般,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连走路时的脚步声似乎都被这片静谧给吞噬掉了。
挑选好东西的人们,一旦看中了某件物品,便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原本准备用来交换的物件随意丢弃在摊位之上,然后迅速拿起自己心仪的东西转身离去。而摊主呢,则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他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当看到买家丢下的东西时,只是轻描淡写地伸出手去,信手一收,便将其纳入怀中,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令人惊奇的是,在这看似简单平常的交易过程中,买卖双方竟然连一句话都未曾交流过,甚至彼此之间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不曾发生。仿佛他们仅仅是依照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来完成这场无声的交易。
“超哥哥,你觉得咱们要是说话,他们能够听见吗?”姚勤使用前面进村的时候叶超传授给他的使用意识交流的小法术和叶超进行交谈。
“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咱们不要贸然打破这里的禁忌!”这个小法术不使用法力,靠的是神魂的力量,也算是叶超现在唯一还可以使用的法术。
“既然到了失语村,当年我答应一位前辈说要给他传递一个消息的,在这里寻找一名叫做“曲艺人”的人,咱们先找他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或者信息,青铜戈估计一时半会也无法找到!”叶超把想说的话通过意识传递给姚勤。
“恩!青铜戈有我们儒家前辈炼化过,就算对方拿到手一时半会也破不开的,何况对方只要动手青铜戈,我必然会有感应的!”姚勤倒是并不担心青铜戈的失落。
“既然感应也算是一种交流,会不会在这里也会被剥夺呢?”叶超提醒姚勤。
“到时候再说吧,可这里根本无法向人打听情况,怎么才能找到你说的“曲艺人”呢?”
“咱们先沿途走走看看有什么线索。”两人目光巡视石子路两侧的道路,发现店招之上都带有文字,可以看出都是买卖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的,并没有发现修炼人感兴趣的东西。
“不是说文字和视觉都会被剥夺,咱们这里店招上的文字除了有些陈旧以外,也还是可见的啊?”姚勤忽然觉得是不是这里被人以讹传讹,夸大了风险。
叶超也觉得有些纳闷,只是一时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继续拉着姚勤向前走,也不知道这条石子路有多长,只是放眼望去,好像看不到道路的尽头。
“等等!你看这些店招上的文字好像快要看不见了?”姚勤忽然一下子拉住向前迈步的叶超。
果然叶超再看向两边,道路两边的店招的确一个模模糊糊起来,甚至道路两旁的摆摊人的身影也变得隐隐绰绰。
叶超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一回头,却发现身后刚才走过的道路消失不见,不过幸好的是,刚才进入的村口大门还是保持原样在那里,只要转身就可以离开“失语村”感觉上应该没有什么东西会出现阻拦。
“咱们的视觉开始被剥夺了吗?”二人几乎同时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却根本没有感受到什么时候自己的视觉开始被剥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