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她坐在血泊里,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脸上却带着单纯无害的笑。
脸上的一对小梨涡与清儿的一模一样。
但她的却手里拿着一把满是鲜血的刀子,像是找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东西。
一下又一下捅着还没有断气的保姆。
微胖的保姆舌头已经被割掉了,只能躺在那里呜呜的叫着,眼里满是惊恐。
鲜血染红了客厅里华丽的地毯,空中散发着浓浓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当时的那个眼神。
那个时候,她才十岁。
他不动声色的将那些人都解决掉了。
后来,他查过后才发现,那些年里,小悦竟然受了那么多的苦,他虽然不想见她。
但是给她找了很多保姆,本以为,都是当母亲的人,看到悦儿应该会对她更加的好。
不求她们将她当做亲生孩子对待,但求将她照顾的好好的。
他的原意是想要她们一起照顾她,无论如何,她都是他和清儿唯一的女儿。
可他没想到,那些保姆竟然阳奉阴违,拿着他开的工资,欺负着他的女儿。
她们虐待她,打她,让她住狗窝,让她每日和狗抢食物,还以此为乐。
甚至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经不知是几年前的。
而他呢。
那个时候在干什么。
他不知道在那个温柔乡里纸醉金迷麻痹自己,他甚至从未想过要回家去看一看自己的小女儿。
因为自己的怯懦逃避。
终究是晚了。
错过了,便终究是错过了。
他错过了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从那以后,她的字典里再也没有了父亲这个词。
她淡漠冷血到了极致,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后来,他以为自己的女儿会成长为什么高智商的杀人犯,甚至怀疑她有暴力倾向。
他带她去检查了心理健康。
但她的一切指标都是正常的。
她自小就与寻常孩子就不同,自那以后,悦儿的性子就越发的诡异淡漠。
甚至在后来,都不用他为她动手掩盖痕迹,她就能不动声色的除掉什么人。
甚至连他都什么也查不到。
他也再也没有听到过,她叫他一声爸爸。
没一会儿功夫,司机老宋就将粥带了上来。
递给了楚悦。
楚悦将粥塞进楚墨的手里。
“你要的粥。”
楚墨接了过去。
“粥送到了,我们走了。”
楚悦的态度冷漠极了,两人的相处方式一点也不像父女,反而客气疏离的很。
楚悦说是离开了,就真的是离开了。
可刚离开没一会儿,就接到了医院给她打来的电话。
医生在那边十分着急,说楚墨的情况忽然恶化了,可能要进抢救室进行抢救,让楚悦在去一趟医院。
楚悦眸色一暗。
没有说什么,而是淡淡的将车开了回去。
十分平静的签了字。
医生有些着急。
“病人说,他进手术室前想在见你一面,可是时间太紧急了,他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
他让我转告你:爸爸对不起你,希望我死后,你能好好的。
“嗯。”楚悦应道。
楚悦坐在了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一声不吭。
楚墨。
她的父亲。
一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父亲。
后来他有了存在感,却让她烦躁的很。
她很讨厌被人掌控的感觉,他却将自以为是的东西强加给她,还一副为了她好的样子。
可他忽然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