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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众神说,这是恩奇都必须面对的人类的最终形态,也就是完成之后的形态。

对于没有语言这一存在的,初期状态下的恩奇都,具备众神力量的言语以“感觉”的形式被输入。

尽管如此,恩奇都面对着那个“完全的人类”,还是将自己的身体置于那咆哮当中。

结果就是,恩奇都为了回应那声音,变身成了巨大的泥人偶一般的姿态。

如果那时,那个自动人偶完全适应了那份“咆哮”的话——恐怕就再也无法同后来相见的圣娼夏姆哈特取得思想上的沟通了吧。

或者,根本不会把夏姆哈特看作是“人”也说不定。

在众神的引导下邂逅的,所谓的“完全之人”,同在巴比伦尼亚凭借双腿阔步行走的人们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在以后的世界里,能极其不易地使恩奇都和人类社会之间产生羁绊的那份契机则是——

那在无限的嘶吼中,如同从水底的海藻中分离而出的泡沫浮起一般的,年幼少女的声音。

——“谁?”

——“有谁在那里吗?”

回过神来的时候,恩奇都的周围盛开着小小的花朵。

神的演算机器学习着。

暴风雨般的呼喊像谎言一般平息了,似乎有什么意义的微弱声音的罗列正在回响着的,尽管只在那朵花持续绽放的短暂时间之内。

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当恩奇都最终成功地将那个声音作为“语言”理解时,

于是,自律的演算机械便知晓了。

那如雷鸣般不断的咆哮,虽然确实没有作为语言的意义——

但那是以诅咒的形式一直印刻在世界之中的,名为“怨嗟”的情感。

没有尽头,没有终点,“人类”们仅仅只是在,持续不断地咆哮着。

于这里,对恩奇都而言是世界的伊始之地,献上永远不会终结的诅咒。

但是,即便是理解了那个的时候,恩奇都也没有动摇。

如果说,这就是众神所说的“人类”的存在的话,原来如此,那么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吧——只是作为演算的材料,淡淡地记录在自己的心中,。

被无边无际的尖叫和偶尔浮现出来的温柔少女的话语所包裹的——但是却连“温柔”为何物都不曾知晓的演算机器,只是淡淡地积累着关于人类的学习。

只有神赋予的使命,在恩奇都空洞的灵魂中持续回响着。

——与之对话吧,和人类。

——贯穿吧,然后缝住。

目前还只是个连人形也都还没习惯的,进行运算的土块而已。

只是为了使命,认为“这是必要的事情”的恩奇都,尝试着和那个“完成的人类”进行进一步的情报交换。

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是记住了“她”的细语,掌握了情况而已。

还没有达到能够交谈的阶段。

摸索着完成自己被赋予的任务之方法的恩奇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尝试着与“完美的人类”进行沟通。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天,恩奇都尝试了“让花盛开”。

为什么想要那样做的记录和记忆都没有留下。也许是某种偶然的产物,抑或是因为与无法被当时身为未完成品的自己所认知的要素有所关联。

但是,只有那个结果被印在了回路之上。

怨嗟在一瞬间缓和下来,“她”甚至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身姿。

——“谢谢”

——“好漂亮……啊”

听到这个声音的恩奇都,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系统中产生的小小的bug。

但是,在那之后,那个兵器便理解了。

那才是第一次互相交换“意志”的瞬间吧。

时光流逝,语言也在流通。

恩奇都记得正确的天数,但无法在天数里没有找到它的意义。

对于兵器来说,重要的不是度过多少时间,而是理解“人类”为何物。

——“呐”

——“呐”

——“我们是恩奇都的朋友哦。”

——“但是,很快就不会再是朋友了。”

——“我们已经哪里也去不了了。”

——“我们已经不能和你一起看到相同的事物了。”

——“我们一定会把你忘记的。”

——“对于我们来说,恩奇都就像花一样。”

——“你把我们从寂寞中拯救出来。”

——“总有一天,恩奇都也能见到像花儿一样的人就好了。”

——“与那无论枯萎还是凋零,总有一天会再次绽放的人。”

——“只要你注意到的话,一定到处都绽放着……和像花儿一样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她”从怨嗟之中上浮了出来,逐渐形成了小小的个体。

在那个“小小的身体”中,恩奇都将目光转向了装载着发音装置和视觉装置和听觉传感器的部位。

头部、脸、头。

将众神给予的印象与从“她”那里学到的语言一致化。

倘若只要稍稍用力的话,就很容易被破坏掉的头部之上,装饰着恩奇都前些日子使之盛开的花朵。

然后——“她”的手中有着与之不同的花朵。

那是在“她”最初浮现之际绽放……这是第一次与“她”邂逅之日绽放的小花。

在只不过是巨大土块的恩奇都头上装饰了那朵花的“她”,头部的视觉传感器和输出声音的部分变化成了奇怪的形状。

当恩奇都知道那就是“笑容”的时候,已然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因此,恩奇都当时留意的,是她周围浮现的东西。

以保护“她”的形式存在着的,是雨后彩虹般闪耀的七个小光环。

恩奇都判断那个光环是作为“已经完成了的东西”,而被刻于灵魂之中的光辉。

将自己调整成,能够将少女身姿隐没回去时的“他们”所发出的怨声全部接受的程度的巨大体型,并且配合那个,对精神结构也进行了调整的巨大土块,第一次在灵魂中涌出了人类所说的,名为“希望”一般的东西。

即使自己遵从众神的命令,离开了这个森林。

即使身负为了使命而毁灭人类的任务——

也必须再来目睹一次,那完成后的美丽光辉。

在没有分析理由的情况下,恩奇都将这个愿望刻在了自己的系统里。

武器所怀揣的愿望,将会经过漫长的岁月得以实现。

但是,下次看到她的时候,那光辉已然————

············

现在,斯诺菲尔德,水晶之丘。

第一次和“她”相遇时绽放的花。

那是什么颜色的花呢?

水晶之丘的上层。

直通最顶层套房的电梯,以突然刮起的暴风导致玻璃破损等情况为借口,现在只有一部分人可以使用。

走在自最顶层下面那层通往顶层套房的红毯走廊上,恩奇都突然想到自己生前的事。

曾和名为芬巴巴的存在一起,让位于森林深处的花朵繁茂盛开的事。

我还记得那之后,自己使之绽放的花的颜色。

为了“她”而绽放的,是淡蓝色花朵。

因为没有必要,所以也不会主动去做,不过倘若乞求“现在马上给我看看”的话,恩奇都也能够轻易地把那个花圃再现出来吧。

但是,“她”——名为“芬巴巴”的人格所绽放之花的颜色,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

为什么恩奇都要考虑,那件于脑海中,为了“完成”而变得记忆暧昧的那部分记录领域中的,那朵花的事情呢?

自我分析了这个理由的恩奇都马上想到了两个答案,一边低着眼睛一边淡淡地微笑着。

比起自嘲的微笑,更像纯粹地怀念着过去一样的微笑。

理由之一是,明白了曾经的同胞芬巴巴在这个世界上的显现。

还有一个是——

“不是在性格和灵魂的颜色上……而是在这种脆弱感上,也许有点像啊”

在感受到最顶层深处一个少女的气息的同时,恩奇都更加往前走。

“?”

一绕过走廊的拐角,只见几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女露出困惑和戒备的表情。

“喂,谁啊,停下!”

“这前面禁止通……等一下,光着脚……?”

“啊啊?!胡扯的吧这是……?这不是魔术师,那种……如同大地一样的魔力是……”

“从者……难道ncer?”

在占据套间的组织的人们中,只有极少数知晓恩奇都的外表。

只有在第一日,于恩奇都和吉尔伽美什的战斗中使用使魔直接观战的人们才知道。

也许也听说过它的特征,但从没想到会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平常地走着出现在走廊里。

这个英灵的身体中流淌的魔力之流和在大地的龙脉本身中流动的魔力是同质的,而且因为它本身就像是风平浪静的海洋一般安静,所以在一般的魔术使和魔术师们都无法感知接近。

因此,现在感知到的就会明白。

刚才还只是感觉到了海边潮水的味道,结果突然发现巨鲸就在眼前。

现在才开始攻击已经为时已晚,而且就算先发制人也感觉不会起到什么效果。

实际上,作为没有契约英灵存在的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对应手段,组织的上层也严令——“即便是英灵出现,也不要出手”。

感知着怀里的枪和攻击用的魔术礼装等同时,却也没有一个人能有所行动。

看到这一幕的英灵,带着平静的笑容编织着言语。

虽然是男女都能接受的声音,但是对于黑西服们来说,性别等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除了外表的美丽之外,还包括从其内部感受到的魔力和靠近这里时肢体的移动方法,足以让人理解——那是“完美的肉体”。

在这个事实之前,年龄、性别等只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信息,针对男女具有不同效果的诅咒和魔术之流,不管是哪一种,在这个强有力的存在面前都不会有任何意义。

“我要过去了哦。”

用温和的声音,英灵说出了那句话。

“……”

虽然全身都渗出了冷汗,但黑西服集团什么也做不了。

经过像岩石一样凝固的他们旁边的时候,英灵稍微思考了一下,闭上眼睛,停了一下再开口。

“放心吧。我不是来战斗的。不如说,如果你们做出战斗的判断的话,也许你们所应该保护的东西就会被卷入其中吧。”

“……?”

面对脸上冒汗,却不知道想说什么的黑西服们,恩奇都带着同样的微笑,没有特别的讽刺和赞赏,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事实。

“就是你们没有判断错误的意思。所以没必要感到负有责任……希望你们之后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那到底“于谁而言”是正确的判断呢?

即便想询问一下,但黑衣人们连开口都不敢。

英灵只不过是从旁边经过,就有了自身存在被完全支配的错觉,他们如此恐惧着——然后那个英灵一边回头说道。

“好了,御主。这个通道的防御机关已经全部解除了……已经安全了哦。”

御主。

听了那个单词,黑西服们的紧张终于达到了极限。

虽然明明没有做什么的样子,防御用魔术就被全部被解除了这样的事很让人诧异,但是那个“进行解除的理由”才是问题。

不只是从者。

而是御主直接进入这里了的事实。

我们应该保护的领袖,现在处于等同于失去了从者的状态。

御主的目标是提议共斗的话,如果被告知是那个状况的话,会被直接收拾掉吗?

被这样的困惑所包围的黑服集团,将意识转向走廊的拐角。

然后,下一个瞬间出现在那里的是——

一头披着银色体毛的狼,一边警惕地嗅着鼻子,一边朝这边走来。

············

水晶之丘。

“……是来讨伐王的吗?”

面对门开后出现的恩奇都,少女——蒂妮·切尔克用平静的声音发问道。

在房间内,有十名以上的穿着黑西服的部下跟随着她。

但是,和走廊里的人一样,在突然出现的从者面前,已经无法行动。

听到蒂妮说的话,房间里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但是,缓和这种气氛的是,和银狼一起进入房间的恩奇都所吐露的,没有恶意的话语。

“作为圣杯战争的御主是正确的推测,但是和事实不符。”

“那么……你是来诛杀我的吗?玷污了作为你挚友的王的骄傲的我。”

“不是那样的哦。”

恩奇都一边微笑着,淡然地摇了摇头。

虽然蒂尼的意识是面向恩奇都的,但是她的脸并却不朝向那边。

陈列着英雄王私人藏品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分奢侈的“魔术工房”的中央,蒂尼对横躺在其中心的存在持续传输着巨量的魔力。

看到那个样子,恩奇都很佩服地告知她。

“你的魔术回路……不,是你本身和这块土地连在了一起啊……原来如此,气息自然是很相似……你的一族,和以前的众神做了同样的事情呢。”

“……?”

蒂妮对说出奇特话语的恩奇都微微地歪了歪脑袋,兴许是觉得为深究这件事而花费时间是不值得的,她还是没有把视线投向房间的中心,而是继续将魔力运转到房间中心。

“你知道我的事吗?”

“王说,你是朋友。”

蒂妮没有将视线转向对方,而是继续一边挥洒汗水,一边操纵着量多到异常的魔力。

虽然处于这种状态,但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弱点,她还是用刚强的声音回话。

“吾王会称之为友人,而且能互相竞争力量的英雄只有一个。”

“谁知道呢?如果是我活着的时候的话,也许说不定是这样的呢。”

在恩奇都的回答中,一直无法动弹的室内的黑衣人们以及在蒂妮的旁边的人们逐渐地恢复了对身体的支配。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在继续保持着警戒的情况下,向恩奇都询问到。

“……如果不是以斗争为目的,那么到底为何会来在这里?”

男人的声音里,包含着疑惑和小小的期待。

恩奇都推测到了其中的含义,看起来很抱歉地摇了摇头。

“如果你以为我是来救吉尔伽美什王的话,那我恐怕无法回应你的期待。”

“……!”

听到英灵的话,房间里的很多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蒂妮的肩膀微微颤抖。

房间中央——恩奇都视线前方的正是英雄王的“亡骸”。

被吉尔伽美什称为“伊什塔尔”的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

因为她的从中作梗,吉尔伽美什被阿尔喀德斯的箭射中,然后被紧接着出现的巨大的“某物”贯穿了身体。

不管怎么想那才是成为致命伤的一击。

并且,那具肉体还在被某种力量侵蚀,在其活着的同时,伤口却还在持续腐烂着。

之所以尚且没有消失,肉体的存在还残存着,仅仅是因为蒂尼从地脉中引出的庞大魔力,为了不让灵基变成粒子而崩溃,强行将其固定为人之形。

观察着那样的,作为从者却只剩下外形的吉尔伽美什,恩奇都淡然地说出自己的见解。

“侵蚀吉尔的身体是两种毒。如果只是‘蛇’的毒,我强行撬开吉尔的宝库的话,解毒剂什么的应该还是有的。因为他说过总有一天会去猎捕世界尽头的毒蛇这样的话。兴许不止是毒蛇的尸体和解毒剂,甚至还有一两个专用的烹饪器具,都可能从宝库里拿出来。”

就好像日常的玩笑一样,恩奇都用轻快的语调不断地编织着言语。

面对这样的英灵,蒂妮愤怒地咬紧牙关,说道。

“你……不是王的朋友吗……?那为什么,你能够如此气定神闲……!”

对于稚气尚存的少女来说,实在是太沉重的愤怒。

在少女的身旁听到了这句话,恩奇都虽然收起了笑容,但还是以非常平静的表情回答到。

“正因为是朋友。”

“诶……?”

“我和吉尔度过了无可替代的每一天。正因为如此,无论是永远的离别还是相伴的悲伤,都已经结束了。对于身为印刻于人理之上的影子,‘现在的’我们来说,即使有重逢之喜悦,也没有必要再次为离别而悲伤。就算在这里消失的是我,吉尔也不会流泪,我也不追求那样的东西。”

“……”

蒂妮的侧颜,染上了困惑。

虽然只关注过一次恩奇都,但是要从表情来推测英灵语言的真伪,对于蒂妮那尚未成熟的人生还是太难了。

“你也许会觉得很难理解,我也可以推测的出你对我置气的理由。所以,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感到痛快的话,无论你怎样责备我都没有关系。”

“……”

听闻此言的蒂妮,第一次把脸清楚地转向了恩奇都——那是浮现出愤怒、悲伤、恐怖、各种各样的感情的面容。然后,在露出一瞬间求救的表情后,她低下头,悔恨地编织出话语。

“不对……不是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

从尚存稚气的魔术师口中流露出来的,是对恩奇都明确道歉的话语。

“我讨厌的不是你……”

庞大的魔力通过蒂妮的魔术回路,对她全身的神经进行着压迫。

然而,并非是出于痛苦,而是源于自己的悔恨而侧歪着面容,如同呻吟般地编织着话语。

“是我……什么都没能做成……什么都没做到……”

面对保持沉默的蒂妮,恩奇都既没有安慰她,也没有给与谏言,而是自然而然地说到。

“你用了两画令咒呢。”

“……!”

恩奇都看的是蒂妮的左手。

在那里,作为御主之证的令咒已然使用殆尽,勉强只剩下一画。

“为了让他回到这里所用一画,尝试治疗再用了一画……作为御主来说是很好的判断。如果没有那个的话,吉尔伽美什就没有继续维持灵基外形的可能性了。”

“毒……你说有两种是吧?”

大概是理解了恩奇都的性格吧,蒂尼开始逐渐地将作为魔术师而缔造出来的侧面浮上脸庞,在并没有放松维持吉尔伽美什的灵基工作的手的同时,发问道。

“啊,还有一件事,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更接近诅咒吧。”

恩奇都观察着穿在吉尔伽美什身上的伤口,眯起了眼睛。

“……这就是所谓的讽刺吧。”

“?”

“贯穿吉尔伽美什身体的,是虹之光辉吧。”

“……!你知道吗?那是什么?”

蒂妮脑海中浮现出吉尔伽美什坠落瞬间的情景。

包围巨大的机械装置般“某物”的,七色的光轮。

将其前端扭曲成了像凿岩机钻头一样的形状,径直贯穿了吉尔伽美什的腹部。

“那是神之加护。与此同时,于人类这种物种来说也是诅咒……吉尔被灌注进的光即是其中之一,作为‘疫病’之祖的诅咒。”

“疫病……?”

“或许应该感谢这‘蛇’的剧毒。多亏了这种毒,和瘟疫相互抗衡……让死之病没有从吉尔的身体上扩散开来。否则,你们、恐怕我现在都很有可能被囚禁在死亡深渊之中。”

恩奇都说的若无其事,但蒂妮和周围的黑衣人们可不是。

“啊,没必要改变处理方法。在我看来,毒也好诅咒也罢,只要吉尔伽美什这个肉体的灵基消失了,也就消失了。这个已经不是作为‘他’存在的灵基了。现在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普通的古代人类遗骸而已。”

“那个……那个钢铁巨兽是什么?对那个你知道些什么吗……?”

“是啊。这个应该从哪里开始说呢……”

恩奇都稍微沉思了一下,开始一步一步地讲述来到这里的理由。

“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想稍微了解一下你们。”

“我们的事?”

“吉尔没有杀死的,打算利用自己的人,我很在意会是怎样的人。虽然吉尔也很在意我的御主是怎样的存在……”

恩奇都微笑着看着蒂妮,并没有告知她,自己是怎么判断的,继续说下去。

“如果能联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也想竭尽全力……将那个邪神从这个舞台上排除出去。”

“……邪神?是指贯穿王的那个钢之魔兽吗……?”

“不,不是的。邪神是指……?”

紧接着,恩奇都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

“有谁……在呢。”

“诶?”

没有回答蒂妮的问题,恩奇都慢慢地眺望着周围的空间。

“这个是……人类?不……虽然看起来很像人类,但是……”

“有谁躲在这个房间里吗?”

困惑的蒂妮检索着周围的魔力,却没有那种感觉。

但是,恩奇都似乎确信着它的存在,一边抹去表情一边编织着语言。

“不……这并不是藏起来的……恐怕是应该相反的。”

“?”

“有什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世界的另一面在向这边进行探听。”

············

世界的另一面,或者说梦中的世界。

水晶之丘最顶层套房。

“果然,看起来是这个房间‘墙壁最薄’呢。”

在神秘的结界之中,再现的斯诺菲尔德。

水晶之丘最顶层的套房里的是弗拉特、狂战士班尼特、然后是汉萨为首的圣堂教会的各位。

“嗯……但是,这里是什么啊?虽然是酒店的顶层,但不像是住宿设施。虽然看起来像魔术师的工房,但假如是这样,装饰未免也太豪华了吧。”

对于班尼特的发言,弗拉特兴奋地环顾着房间。

“总觉得像博物馆一样呢!有漂亮的宝石和黄金制成的餐具,真厉害啊!”

本来就应该是酒店最高级套房的那个空间,虽然具有时代感,但却被散发着只能认为是全新品光辉的宝物所点缀着,的确是任何展览会都能接受的东西。

“我在教授的课上见过。我觉得,大概是美索不达米亚一带的宝物吧……嗯……怎么说呢,如果是这种构造的话,应该多少会储藏着魔力,但是完全感觉不到……虽然不是假货,但感觉像是空壳一样奇特。”

看着这些装饰品的弗拉特,其背后的汉萨打了个招呼。

“不过,这里是结界中墙壁最薄的地方对吧?关键是这里与地面之间的高度吗?”

“不,我觉得不是那样的……我觉得只有这里,与结界之外的地方有很强的协调感。应该说是表里相连吗,还是说……?”

弗拉特从自身所处的位置出发,将目光转向将几个房间相连的套房中的一点。

空间中最宽敞的中央部分。

地板上描绘着,就算是在时钟塔都不常见之系统的魔法阵,但是理应成为魔术对象的东西并没有被设置在中心。

“咦?我觉得这应该是为了让某些东西安定下来的法阵……结果什么都没放吗?”

“如此看来,这里果然是某个阵营的工房啊。”

“我是中立的。虽然可以推测出是哪个阵营的,但还是不作评论吧。”

汉萨耸了耸肩,故意说一些无意义的话语。

而对于那些寻找不利条件和探知房间情况的修女们,班尼特也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戒意识,继续用手表的形状发言。

“魔法阵的中心是空的,难道不应该只是还没有开始仪式吗?”

“不,不对……很奇怪。我觉得已经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实际上,这个魔法阵的效果的确也没有发动……但是这里肯定有着什么。”

弗拉特的脑袋倾斜着,将手掌盖在什么都没有的魔法阵的中央部分。

“这有着与‘结界之外’……与真正的街道之间的联系性最强的某物存在。”

············

斯诺菲尔德,水晶之丘最顶层。

结界之外——也就是“真正的”水晶山的最顶层,回响着恩奇都的声音。

“啊,确实有什么在,虽然只感觉到了气息。”

听到这一消息的蒂妮的部下们,各自手持武器和魔术礼装,焦急地环顾着房间。

但是,他们可能连魔力的痕迹都找不到,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但是,恩奇都的高感知能力确实感受到了“波动”。

然后,确认了波动的中心在哪里之后——稍微有些吃惊地看到了变为了半亡骸的,友人的面孔。

“这也是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安静地浮现出来的微笑,和平时毫无表情的微笑不同,总觉得很有人情味——看到这个微笑的人,在这个房间里并不存在。

“话虽如此……你真的还是老样子啊,吉尔”

推测出了在被毒和诅咒侵蚀的吉尔伽美什身上发生的事情,恩奇都静静地接受了那个“走向”。

在他内心深处,一点也不像运算装置的希望之光闪动着。

“即使在功能停止后,居然也要把世界的命运系于己身。”

然后,自其衣物下摆,无数金光闪闪的锁链延伸而出,瞬间在房间的四方展开。

“!你在干什么……!”

蒂妮发出惊叫,黑西服们身体僵硬。

恩奇都为了让这样的他们安定下来,一边张开自己的双手表示自己没有防备,一边开口道。

“请不要在意。这不是对你们的攻击。是用来保护的手段,虽然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而存在的东西,容我致歉。”

他身上伸出的锁链围绕的仅有睡在脚边的银狼,也就是说他只对自己的御主实施了几重防护措施。

恩奇都像搞恶作剧的少年一样合上一只眼睛,怀揣着怀念“冒险的日子”的心情编织出话语。

“我只是同往常一样,成为某人的道具而已。”

“这种情况下……如果要配合你们说法的话,应该是‘增幅器(booster)’吧。”

他解释着这样做的意义。

简单来说就是他意识道了世界的另一面有人在试图探知这边,于是将自身作为增幅器帮对方一个忙而已。

············

世界另一面,水晶之丘最顶层。

“啊嘞?!”

弗拉特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汉萨的话,弗拉特着歪着脑袋回答道。

“不,与其说问题……不如说是问题已经解决了还是怎么说呢……”

他一边浮现着困惑的表情,一边用双手的指尖操纵着魔力,开始在地板上描绘的魔法阵上覆写着些什么。

“你打算做什么?”

对于班尼特的话,弗拉特边继续工作边说道。

“现实中坏掉的柏油路什么的,在我们这边则安然无恙……大概,大的破坏之类不随意复制就能无视。但是,我觉得留下敌人阵营的魔法阵的话,‘不方便进行复制(copy)的存在’之范围是相当小的。”

“结界内的街道是把现实街道的再现,将其复制粘贴得来的嘛。时钟塔的年轻魔术师连说话的方式都很现代(modern)啊。”

汉萨耸了耸肩,同时也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弗拉特作业的样子。

“谢谢!别看我这个样子,我也是现代魔术科的!看起来现代的话,那都是托了老师的福!”

弗拉特一边有点偏题地回答着,一边继续观察周围。

“果然,这里是和固有结界很相近的地方啊……不,但是……嗯,倘若将其诉之言语,不是老师来做的话,大概不会解释的很好吧。虽然之前也见到过,但并不是在老师上课的时候教的啊。”

“你见到过吗?”

“之前在威尔士看到过和这个很相似的。那个时候是在墓地……如果那里是‘再现过去的结界世界’的话,那这里该说是‘再现现在的结界世界’么?”

“……威尔士?难道是和死徒有很深缘分的一族所开设的‘布拉克莫亚墓地’吗?我认识的司祭和和我那叛逆的搭档修女在那里的骚动中差点死掉……你居然也和那个墓地有关系啊。”

对于汉萨的诧异发言,弗拉特不知为何高兴地眨着眼睛。

“啊,你知道吗?没错,这个结界内部的世界,是以整条街道的赝品做成一个超大的舞台装置……在游戏之类的东西中,偶尔也会有这样的设定吧。好像在金·凯瑞(jimcarrey,《楚门的世界》主演)的电影里也有那样的段子来着。”

“我觉得那就不是再现而是新建的街道布景了……有一说一,最后结局那部分是真的优秀。的确是部好电影呢。”

“是吧!下次就请朋友的水银礼装孩子记住互相打招呼(《楚门的世界》经典台词,“goodmorning!andincaseidon'tseeyou:goodafternoon,goodeveningandgoodnight!”)那部分的台词!”

“那件事以后再说吧。如果不首先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法和那个水银礼装再会了不是吗?”

“啊。对,对不起……”

被班尼特泼了一盆冷水,弗拉特无精打采地恢复到了谈话的正题。

“街上的车一直停放着,赌场的转盘什么的也没有转动,大概不是连续不断地反映现实的街道,而是定期地剪切‘世界’的一瞬并复制而出的吧。停放的车辆这里也有,所以我觉得不会反映出在‘截取的瞬间’位置信息剧烈偏离的物体。”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和这个魔法阵有着对照关系的现实世界的套房里,正在发生着什么吗?或许,是想从对面打开通往这边的路吗?”

“嗯,直到刚才为止,我都没有看到这类的魔力扭曲……就在刚才,突然就发生了变化。该怎么说呢,就像是明明在地铁里,手机信号却突然冒出来三个格一样……是了!对啊,是手机啊!”

弗拉特慌慌张张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手边的大理石桌面上,开始搜刮周围的东西。

“嗯,我想借用一下……这个和那个……”

他从房间中装饰的源自美索不达米亚的历史藏品中挑选了几个,注入自己的魔力,使其恢复原有的“祭具”之力。

“你打算做什么?”

“嗯,房间的装饰品中,有挺多都是可以作为魔术礼装使用的,所以要先制作一个简易祭坛。这样,这样,然后是这样呢。大概是以kon,kon地敲打墙壁利用回响传递信息的感觉啦,如果能做的很好,就能把这台手机的信号与‘外部’联系起来什么的。”

“原来如此……不,等一等,我虽说了‘原来如此’,但这真的可能吗?”

“类似的事情做过几次,所以没问题的。我和一个叫考列斯的同学一起做过电波和魔力的转换,反正总有办法的。”

轻松地进行着作业的弗拉特。

对于他这种草率的说明,虽然班尼特感到不安,但是考虑到弗拉特以这种方式使用了许多高超的魔术,所以决定观察一下情况。

——当那个术士的力量与御主的思想交错之时……我多少理解了他魔术的存在方式。

——同东方的思想十分相似。以无自定之境界的形式,使魔术系统不限定为一……不对,是做不到吧。

——基本上,任何魔术都是只凭感觉当场组装完成,然后使用。让弗拉特他“再使用一次一模一样的魔术”,恐怕他也只能是粗略地再现一下。

——与其说是打破常规,不如说是无规可寻的魔术师。那个名叫埃尔梅罗二世的魔术师,亏他真能够把这种另类的家伙给抚育成人。

班尼特一边想着,如果是普通的魔术师,要是带着这种徒弟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自杀了吧,抑或是反过来会想杀了弗拉特也说不定,一边注视着弗拉特的工作。

因为成为了英灵,班尼特持有基本的(魔术)知识。然而即使是在这个范畴下,弗拉特的存在依旧是异常的。

——虽然由我这种搞不清楚自己身份的人来说,挺奇怪的……

——但是我那危险又可靠的御主到底是什么人啊?

在这样的御主和英灵之间的对话背后,汉萨从最顶层观察着街道的情况。

“这样看来,和普通的街道没什么区别……不过,这里是封闭的世界,这一点果然是明确的。”

从摩天楼最顶层的高处向远处望去,可以看到在离城市很远的地方,有浓稠雾气一样的东西正在发生。

恐怕那团雾后面根本就没有世界吧。再怎么说,再现世界本身也超越了单纯的魔术的范畴。

“能到那种地步的话,与其说是把世界再现,不如说那是在向平行世界移动……哎,不过现在这种状况也很脱离常识就是了。”

他耸了耸肩,望着寂静的街道,一个修女快步走了过来。

“汉萨。”

“怎么了?”

“那边有点不对劲。”

当汉萨留意到修女淡然地发言的时候,剩下的三个修女也聚集在同一个方向的窗户那里,俯视着街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

“……汉萨神父,有动静,在那里。”

向带着眼带、语气郑重的修女所指的地方望去,那里升起了飞尘一样的东西。

“那是……”

飞尘之中偶尔闪耀出光芒和爆炎。

那个,和昨晚从教会看到的医院前的战斗情景很相似。

过了一会,一瞬间产生了耀眼的光辉——从飞尘之中,可以看到某种巨大的存在正在仰起面庞。

“……昨天也看到过的啊。刻耳柏洛斯……但是,当时有这么大么?”

那是一个巨大的三头怪物,其大小足以轻松超越民居。

汉萨看到它的样子之后,比起警戒反而先是产生了怀疑。

“驾驭那个的,被布匹所覆盖的弓兵也在这里吗?不,比起这个……如果能办到这种事的话,我想昨晚那会,就应该使其巨大化了……”

汉萨在脑海中罗列出好几种推测。

——那个魔兽的尸体应该就那么放置在路面上了才对。

——那么,那个魔兽是和我们一样,就这么被吸进来的吗?

——然后被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从者,赋予了力量……?

至少,被认为是从者之御主的缲丘椿是没有那样的魔力和技术的吧。

那么,答案就已经被限定而出了。

是从者,或者是站在利用这条街状况一方的人,或者是与现况无关,只是单纯地想闹事的危险存在。

“汉萨先生,怎么办?如果要去的话,我可以就现在去换身衣服。”

对于金发修女的话语,汉萨一瞬间陷入了沉思。

然后,看着身后的弗拉特他们的样子之后,一边解开自己的眼罩,一边说道。

“不,这是机会。这里,可是可观测范围最广的地方。”

从眼带下面露出的是,各种各样的魔术礼装都被复合其中的义眼型魔术礼装。在那进行了魔术处理的水晶义眼内部,载有生物性的、机械性的,甚至是电子性的礼装。一应俱全。

义眼一边发出像科幻电影中的机器人一样的摩擦声,一边将水晶内部的镜头组合起来。

并且,在相比起普通人强化了数十倍的视野中,汉萨开始观察周围的大楼等事物,而不是战斗本身。

“如果是从者在使役那个的话,其很有可能在周围观察战斗。至少,如果能找到魔力流动的痕迹的话……”

说到那里,汉萨的话停下了。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距离喧闹发生之处稍远的大楼上。

“那是……”

那个人影——长得很眼熟。

汉萨立刻在记忆海洋中唤醒了关于那个人影的部分。

在警署的骚动之后,追逐吸血种跳入了酒店的走廊。

“他”就在那里。

吸血种,杰斯特?卡尔托雷。那本应是路过之时,被那个怪物袭击的少年被害者。

“……你很有能耐啊。”

吊起嘴角,用充满愤怒的眼睛追着那个身影的汉萨。

如果是用远视类魔术观测对方所在空间的话,自已应该会被发现吧。

但是,现在的远视仅仅只是直接强化了自己的义眼,单纯地提高了视力。

某种意义上,只是在使用双筒望远镜窥视的情况下——发现了以少年的姿态出现的“那个东西”,愉悦地眺望着街上的喧嚣。

无法得知那是不是在操纵着巨兽。

但是,现在可以确认的是,那个吸血种的确在掺和现在的事态。

“变身能力吗……连气息都能完全变成人类,真是了不起啊。”

如果是凭借一般的魔术和因吸血种的特性而产生的变化或者伪装的话,不仅是汉萨,大多数的“代行者”都能看穿。

但是,当看到了那如同将灵魂本身调换了一般程度的变化术之后,汉萨再次认识到杰斯特是个不容小觑的“敌人”。

“整理装备。趁我们还在这里的时候,将那个吸血种消灭掉。”

“那个孩子,是那个吸血种?”

“不只是被操纵了吗?”

被下达指示的修女们迷惑地问道,汉萨微微摇了摇头。

在其视线的远处,他凝视着少年的表情。

“就算灵魂的颜色改变了……那个扭曲的笑容也是无法改变的。”

与此同时,从汉萨背后传来了活泼的声音。

“连上了!”

汉萨他们回头一看,看到上方笑容满满的弗拉特,站在奇怪的祭坛前面,一只手拿着手机手舞足蹈着。

这一刻——手机的电波和为了传输电波的弗拉特的魔力的的确确地连接到了“外面的世界”,也就是现实的斯诺菲尔德。

也就是说,这个为了让魔力和电波通过的孔洞,哪怕只有一个极小的点,也确确实实地贯穿了结界的墙壁。

虽然那对于弗拉特他们来说,不过是“向外的踏板”而已——

但这一点点的变化,却给斯诺菲尔德的世界带去了巨大的变化。

那是一个巨大的水坝上被蚂蚁蛀穿的洞穴。

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正是这些细微的变化,才是斯诺菲尔德各阵营的对抗状态崩溃的契机——在这个时候,尚且无人知晓。

但是,不管有没有人知道,城市的命运都已经不可逆转地开始转动了。

就如同时,在暗示着总有一天会完全崩溃,开始蔓延的第一道裂痕一般。

············

斯诺菲尔德,上空,空中工房。

“找到了。”

现实街道的遥远天空之中。

在漂浮于远离地面的巨大飞行船的内部,在结界内也没有再现的高度,弗兰切斯卡带着恍惚的笑容自言自语着。

“太好了,终于弄出‘穴’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还是想给他颁个诺贝尔奖啊!诺贝尔弗兰切斯卡奖!”

“那是啥?”

对于身为术士的自身之影的话语,弗兰切斯卡一边在床上跺着脚,一边愉悦地回答道。

“我要把诺贝尔奖的奖金送给对我有帮助的人!得到的人一定会很高兴,我也不会心疼自己的腰包,所以很高兴,诺贝尔基金会的人虽然会吃亏,但是两个阵营因此得利哟,如果用正负计算的话就是加分了!世界就因此变好了呀!”

“不是,首先诺贝尔奖是什么?”

“咦?那个知识没有从‘圣杯’那里获得吗?”

“嘛,这明显是和圣杯战争没有关系的知识啊。就事论事哈,如果是正统的圣杯战争的话,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就是了。”

面对嘴里塞满了上等松露巧克力的少年,弗兰切斯卡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嗯~我还是很在意那个的哟?冬木的人们到底知道多少呢?因为是在日本活动,所以政治系统和法令之类的都要放在脑子里了吗?喂喂,你知道现在美国总统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啊。不过,总统制度是个什么东西,我脑子里还是有点印象的。可以理解电视的结构,手机也可以正常使用。但是我不知道手机制造商的名字。”

“这样啊。嗯,其他的英灵也是这样吗?也许,因为你是我,所以契约后魔力链接的那一刻就和我的知识连通在了一起也说不定吧。”

“那不是无关紧要的事吗?不管一开始知道什么,必要的手牌以后再准备好就好了,现在把手中的全部资产都押上去然后享受毁灭,这不也是一件乐事吗?”

普勒拉蒂像是被压弯的枝头一样,贴在弗兰切斯卡的背上,用沾到融化了的巧克力的指尖轻轻地抚摸对方的嘴角。

弗兰切斯卡一边笑着,一边用舌头在其手指上妖艳地爬行之后——脸上浮现出了坏笑,把自己的头靠在了普勒拉蒂的脸上。

“行了行了,想让自己堕落可是没用的哦。而且早就已经堕落了不是吗?”

“你才是,不来诱惑我吗?呐,果然这样就会变成自恋吗?”

“怎么样呢?我倒是想召唤那耳喀索斯之类的来听听。毕竟我可并不持有那种胡扯一般的触媒啊。”【那耳喀索斯(n?pkiσσo?),意为水仙,是古希腊神话中极度自恋的少年,是河神刻菲索斯与水泽神女利里俄珀之子】。

弗朗切斯卡试图谈起成为自恋语源的希腊少年的故事,但自己的影子普勒拉蒂不吃这套,话题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但是,我们还是在为了让世界变得愉快这个目标而努力着的吧?”

“嘛,说到底手段这种东西嘛,直接交给别人才是最省事的吧?”

“真期待啊。如果用圣杯的力量去攻克那个连寻找入口都很麻烦的‘大迷宫’,然后拿到里面的‘世界的缩影’的话,到底能撕开这个世界多少的面纱呢?”

“啊,在那之前,在这条街道上出现了那个‘小小的迷宫’……刚刚发现了,通往奇怪的从者所创造的奇异世界的大门哦!”

法兰切斯卡一边嗤笑着一边将自己的手指划过空中,在那里浮现出几面镜子。

“被关里面,最让人感兴趣的是……是狮心王君吗?真的,为什么不是阿尔托莉亚酱,而是那个粉丝来了呢,挺很不可思议的呀。”

已经和警察阵营一样,对剑士的真面目具有信心的弗兰切斯卡,一边看着镜子里的剑士——在警车上演讲时的样子,一边舔着嘴唇。

“啊,不错哦,他这个。在被过去的传说的照耀下,光芒增加了好几倍的,是个很有个闪闪发光的国王样子的国王哦。”

“内脏疼起来了?”

弗朗切斯卡用天真的笑容回答了微笑着的普拉蒂。

“当然!我一直被那个剑士弄得兴奋不已呢!是粉丝哦!虽然不像贞德和吉尔·德·雷那时候那样,不过话说回来,那是非常接近的感觉呢,你能理解的吧,能够明白的吧!”

弗兰切斯卡像一个讲述自己中意偶像的幼稚少女一样,一边挥动着手臂,一边说道。

看到这样的她,普勒拉蒂平静地继续道。

“啊啊,我知道的。你就是我嘛。你成为了那个粉丝,正因为如此,对于你最中意的国王,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也很清楚哦。”

“可以和我一起吗?现在的我,无法像你那样熟练地使用幻术哦。”

“当然可以。是要进入结界里吗?”

“嗯,在这边做的话,会被法尔迪乌斯君讨厌呢。”

两位少年少女像是在谋划着什么似的交谈着。

虽然只有外表是年轻人,然而那容器内蠢蠢欲动的,却是一些只能称之为魔物的乌黑脏器。

浮现在他们周围的镜子里的,是过去的记录。

虽说是事实,但却是无法反映真实的,作为影像的残渣。

弗兰切斯卡一边犹豫着应该在那里加上何种真相,以挑战狮心王,一边出神地看着10多年前的影像。

那是曾经,在获得一切胜利的同时,而又失去了一切的——

身穿蓝色装束和白银铠甲,一名圣剑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