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只称呼杨烈宣抚使司佥事的官职,而不称呼杨烈河营协办守备的官职,一看就是来要钱的。”方唐镜两眼一长瞪,撇着嘴不屑地说道。
黑旗军民团总教官,这是一个半官方半地方的职务,不在我大清的官制表内,称不上官、也称不上吏,所以黄飞鸿自称草民,但杨烈和方唐镜,甚至整个广东都不能真的将黄飞鸿当作草民来看。
初次见到黄飞鸿,杨烈直感觉到黄飞鸿已经隐隐有了宗师的气度。
“黄师傅,久仰大名……”杨烈拱了拱手。
杨烈不是脑残粉丝,见到偶像不会狗腿般地跪舔,只是用平淡的心态来对待,而且杨烈本想用“黄先生”来称呼黄飞鸿,但想到十三姨还没有回来,没有带来新世界、新文化、新思维的冲击,索性沿用佛山人对黄飞鸿的称呼。
黄飞鸿初见杨烈也是眼前一亮,盖因杨烈给他的感觉与那些官场老油条不一样,直感觉到一股新时代的气息扑面而来,黄飞鸿第一次感觉到黑旗军民团的军饷离自己如此之近,自己总算不负刘大帅的委托了。
“大人过谦了,草民忝为黑旗军民团总教官,身为大人的属下,当不得师傅这个称呼,大人称草民飞鸿即可。”黄飞鸿拱手说道。
方唐镜在边上听得只翻白眼,“尼玛,真是有钱创造快乐,没钱玩你麻皮,黄飞鸿啊黄飞鸿,你也有今天,为了要钱你是连脸都不要了?”
方唐镜连连用眼神示意杨烈,千万别接黄飞鸿这茬,接了黄鸿肯定会打蛇随棍上,杨烈仿佛没有察觉似的便请黄飞鸿坐了下来。
“飞鸿啊……妈蛋,还是叫您黄师傅吧,黄师傅前来所谓何事?”杨烈挠了挠头,印象中似乎只有十三姨才称黄飞鸿为“飞鸿”,杨烈称他为“飞鸿”总有一种基情四射的感觉。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大人上任了,听闻大人上任,民团兄弟如久盼甘霖呐,可谓是欣喜万分,所以特派在下前来,希望大人能往军营一趟,民团兄弟也好一睹大人风彩。”黄飞鸿十分客气地说道。
“好!”杨烈也早就想一睹黑旗军的风采了,回答的很干脆。
“完了,完了……进了军营不想给钱也不行了……”方唐镜沮丧着脸,随后眼睛一转,立刻插口说道:“黄师傅请先行,待我为大人备好车轿便前去军营。”
方唐镜摆明的是拖延政策,但黄飞鸿更绝,直接一句话堵死了方唐镜,“不劳师爷麻烦,在下已经为大人准备好了车马,大人请!”
说罢不由分说就簇拥着杨烈向外走出,方唐镜急的直跺脚,这是典型的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在方唐镜的眼中,杨烈是人傻、钱多的二愣子,根本不是地头蛇,即使要洒钱也别洒向民团,洒向我啊。
杨烈摆摆手示意方唐镜稍安勿躁,跟着黄飞鸿走出了衙门,衙门口站着十多个民团的士兵,没有轿子,只有高头大马。
杨烈眉头微皱,因为他根本不会骑马,难道要跑着去?那样太没面子了,于是杨烈拱了拱手道:“黄师傅稍待,我去取我的坐骑来。”
杨烈说完不待黄飞鸿等人有所反应,便转身走到转角的无人处,一个响指,一辆嘉陵600军用三轮摩托,俗称侉子,出现在杨烈面前。
点火,踩离合,加油门,伴随着“轰隆隆~”地响声,杨烈骑着侉子,闪亮登场。
“这?……”黄飞鸿、方唐镜以及民团士兵们瞪大了双眼。
“感受来自华夏新时代科技技术的辗压吧,”杨烈疾驰而来,一把抓起方唐镜将他扔在车斗的座位上,“黄师傅,请带路!”
“请!”黄飞鸿狠狠地一抱拳,强压心中的震惊,翻身上马,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黄飞鸿拼命地打马,想给杨烈一个下马威,但是任凭天意如刀,你心似剑,我比你强就是比你强,这一切并不会因你的个人意志为转移,杨烈稳稳地与黄飞鸿并行,甚至杨烈还挥挥手,笑着脸与黄飞鸿打着招呼……
黄飞鸿脸一黑,看到杨烈戏谑的笑脸,再也不能保持风度,心中恨不得在杨烈的笑脸狠狠来上两记友情破颜拳,但他不能,也不敢……第一次,黄飞鸿在内心深处升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
见在速度上奈何不了杨烈,遂降下了速度。杨烈见黄飞鸿降下了速度也就跟着降下了速度。黄飞鸿和杨烈降下了速度,黑旗军民团的兄弟却没有降速,以最快的速度呼啸而去,先杨烈、黄飞鸿一步而去。
杨烈并不在意,心中哂然一笑:“黄飞鸿毕竟不是后来的一代宗师,现在还是年轻气盛之辈,很好,非常好,这样的黄飞鸿才好对付。”
杨烈已经隐隐地感觉到国术修行方法正在向自己招手。
当杨烈和黄飞鸿抵达黑旗军民团营地之时,黑旗军民团的士兵们早已经等待多时了,只见一个个大胸帝光着榜子,亮着肱二头肌、站着还算是整齐队列在等候着。
现在虽然是初春,但仍然比较冷,冷风一吹,这些大胸帝虽然都是武者且气血旺盛,但身上还是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这不是寒碜的,这是冷的。
“麻蛋!在这大冷天,你以为兄弟们愿意光着榜子站在这里,还不是给你这个上官来个下马威!”这是黑旗军民团所有士兵的心声。
杨烈当然知道这是下马威。
“唉呀,弟兄们受苦了,弟兄们受苦了……黄师傅啊,你也真是的,民团的弟兄们连衣服都穿不起了,你早点给我说嘛……朝廷不管你们,黑旗军大帅刘永福也不要你们了,还有我杨某人呐……兄弟们受苦了……”
杨烈直接从侉子上跳了下去,来到黑旗军民团的士兵面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方师爷,方师爷!快点过来!”
方唐镜此时正在吐呢,这是他第一次坐侉子,以前别说坐了,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玩意。虽然他是被杨烈像提小鸡一样拎上去,但杨烈的行为在方唐镜的眼中却是自己被视为心腹的表现,所以他激动了。
一激动,再一颠簸,方唐镜便忍不住吐了,此时方唐镜正吐的欢,听到杨烈的话后立刻边吐边跑了过来,“学生在!”
“没事没事,吐啊吐就吐习惯了!来师爷,拿着!”杨烈手一挥,手中出现了一大把金条,“快去给弟兄们扯点布,给弟兄们做点衣服,再苦也不苦孩子……不是,再苦也不能苦了弟兄们呐……快去!”
“朝廷和刘永福给不了你们衣服,给不了你们吃喝,我杨某人给!”杨烈将胸脯拍的震天响,手再一挥,一把金条出现在手中,“师爷,再拿这些给弟兄们买顿吃食,一定要有肉!要让弟兄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