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李二狗主动下了车。
那群拿枪的士兵不但没敢上前,反而集体向后退了一步,虽然还拿枪对着李二狗,却没有一个敢开枪的。
李二狗拿眼扫了他们一圈,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直视他的眼睛,还没有动手之前,心就虚了。
他们围着李二狗不肯散去,只是执行保卫首长的任务罢了。
如果李二狗是被绑架来的,在自己的地盘上,胡可干自然有底气。
可李二狗是主动送上门来的,而且只来了一个人,这就反而让胡可干没有底气了。
胡可干已经硬拼过了,估计再来硬的也没有用。人家既然主动上门来,自然是不怕他这群士兵的。他原本恃为力量的东西,现在很可能就是个笑话。
胡可干决定改变一下套路,他也立即下车,对众士兵说道:“退下。”
众士兵如释重负,赶紧执行命令,放下枪,站到一旁。
胡可干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身走到李二狗面前:“李向阳,我已经见识了你的手段,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胡家也不想与你结怨。我只是要拿回我们胡家的东西。只要你将从胡家拿走的归还回来,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本来我已经跟下人说了,肮脏不堪的胡家也打扫得差不多干净了,所以就放你们一马,让你们自己闭门思过也就算了。但我今天才发现,胡家的底蕴还挺厚啊!所以,我改变主意了,该打扫还要继续打扫啊!”
“李向阳,我胡家虽小,但我和身后也不是一般的力量。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四弟的事,是他个人所为,他欠你的,你从他身上取走就是了,你就是取他性命,我也无话可说,绝不袒护。但是,你取了胡家的财产,这就说不过去了。”
“所谓胡家的财产,也多是不义之财,是国家的资源,矿工的血汗。你们这仨瓜俩枣的我还看不上。但有道是钱财有德者居之,德不配位之人,财为杀身之祸根。我替你们取了,也是消了你们胡家的恶业。你当感谢我才是,哪有讨还之理。”
“胡家的财产乃胡家合法经营所得。即使有不法收入,也当由政府收没,你个人岂可代表政府行使公权力。”
“你说我不可代表政府行使公权力,那今天的这些士兵去我风波巷执行的所谓军事行动又算什么?你这不是公器私用又是什么?军队是国之重器,你竟然用来处理民事纠纷,按照军规又当如何处置?”
“李二狗,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二哥讲话!瞎了你的狗——”不明情况的胡可利看李二狗竟然这样跟胡可二讲话,已经忍不住爆了粗口。
“啪啪啪啪”不等他骂完,就有一只无形的手连续扇了他四个耳光。
胡灵灵同学虽然人在风波巷,可这里的情况她看得一清二楚,不等李二狗发话,她就主动出手了。开玩笑,打架这种小事还要有劳主人动手吗?
胡可利的脸顿时红肿起来,牙也被打松了。好在胡灵灵同学只是教训他一下,下手并不狠。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所有人。
“怎么没看见他动,就把人给打了?”
“妈呀!这人还真邪啊!”
“那古大师呢?他不是有特异功能吗?怎么治不了他?”
古大师心想:“这人不讲武德啊,怎么不打个招呼就动手啊!这手法也太快了吧!这个算是邪术还是功夫啊?是邪术吗?不对呀,他的邪术应该被我破了才是啊!张大师的咒语不会不灵的。”
他不敢明着念,只是在心里又把那祖师诀默念了几遍,又请求大师远程国持。
胡可利更是被打得蒙圈了,刚反应过来便开口骂道:“谁,他妈的谁打——”
““啪啪啪啪”那最后一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又挨了四巴掌。
这回打的可比刚才重多了,胡可利被打得牙齿掉了好几颗,满嘴流血,倒地不起,竟昏了过去。
李二狗站在原地未动,这一幕诡异又惊悚。
刚刚念完咒的古大师也呆立当场。
胡可来知道,那个狗屁的古大师是指望不上了,李二狗的邪术又开始了。这个估计还只是个开始,后面说不定又是一帮人倒地打滚,弄不好自己也有份。
胡可利的这一出,本来是想替胡可干出气的,可惜一下子打乱了胡可干的方寸。他本来想保持一定的体面跟李二狗讲理的,却不料这个弟弟闹出这么一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是好。
自己有这么多人在场,当面示弱可不是自己的性格。对方只有一个人,这要是主动服软了,以后还怎么面对这些兵?他在军队里树立多年的铁腕人设还怎么维护?
但是,服软,只是面子难看,如果打,弄不好就会把整个家底子都搭进去。
胡可干想:现在的胡家虽然一无所有了,但是自己个人这块还是没有受影响的。如果自己要给胡家出头,说不定会葬送了自己的美好前程,更糟糕的是还可能把自己玩残废了。
当然,他不相信李二狗敢直接取他的性命。不过这种有邪术的人,并不需要当面和你对抗呀,说不定人家略施小术,自己哪天睡一觉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只要有自己在,胡家肯定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何必跟这样的人硬拼呢?
但是,这个台阶要怎么下呀?我堂堂一个司令员怎么,统帅的是千军万马,怎么能随便向一个人低头呢?
胡可来是能服软的人,他可是曾经跪过李二狗的,虽然不是在胡家,当时也没什么外人在场,但给一个小他很多的年轻人下跪也是要很大勇气的。不过那次他下跪是为了给弟弟胡可为求医,跪的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说出去也不算丢人。
但他现在已经知道,今天的情况是不同的。他要是当着全胡家人、这么多士兵和街坊邻居的面向李二狗低头,以后他们胡家在这那多乡还怎么混呀?最近发生的那些事,虽然也让胡家在镇上的根基已经动摇,但是,在大面上还勉强撑得住的。俗话说,宁倒酱缸,不倒酱架。这门面还是要死撑的。
他看着胡可干,知道他的想法也和自己一样,想找一个台阶下。
他想了一下,对李二狗道:“李先生,我二弟说了,今天请你来,只是想与你谈一谈,并不是要与你结怨。我知道,许多事情都是因为我家四弟引起的,但你刚才也说了,原本并不打算再生枝节的。我家三弟刚才有些莽撞,你也打了他。也算是两清了。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
“你不是说,这是军事行动,如果我不乖乖就范就会会连累家人的吗?怎么,现在变成只是要谈一谈了?那么,你要谈什么?怎么谈?拿什么筹码跟我谈?”
这时,胡灵灵对李二狗传话道:“主人,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干嘛跟他们废话!干就是了,都不用你出手。他要是不服,干到他服就是了,不行就弄死他。”
“胡灵灵,修行之人,要少生杀戮之心,教训一下他们倒是可以的,除了胡可为,胡家其他人有错,也罪不致死。动手要掌握分寸,最好就是展示一下普通的拳脚功夫。好在这个时代,号称有特异功能的人很多,使用一些小的法术也不至于引起太多的麻烦。对普通人保持神秘可以,但不可过多地展示神迹,所谓真人不露相也。”
“是,主人。”
修行之人认为,法身才是真正的人,有形有色的肉体凡胎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假人。而真人是无相的。
因为是在胡家大门口,这么多士兵突然出现在小镇上,自然吸引了许多人远远地围观。
胡可来觉得这么多人在场,外面说话太不方便,于是对李二狗道:“没有点排面,怎么请得动你来。既然来了,还是进屋里谈吧。至于谈什么,这里人多,也不方便说。”
本是胆怯的话,让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希望李二狗能理解他的苦衷,可别当着众人的面打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