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所述,所谓悟,就是窥见那通向高维世界的途径,所谓顿悟,就是看到那高维世界的入口,看到高维世界的不可言说的景象,这都属于开慧的范畴。所谓入玄门,展神通,就是能进出那高维的世界,运用高端的能量,这就属于得法了,进入实证的范畴。
知道,又分为理论上知道和实际上看到两个层次。
像作者这样,只会嘴上瞎bb,就是属于只是在理论上知道,说得天花乱坠,却并没有见到,这就是禅宗所说的口头禅。
而实际上看到了,就属于悟道。
悟又分不同的层次,不同的方向。许多悟只是小悟,悟得不深,或是只悟了一部分,属于盲人摸象,各执一端,所有门派之争都是因为悟得不彻底。悟的最高层次是大彻大悟。
李二狗读完了《玄门秘境》就进入了“理论上知道”的层次。但是有昆仑境的加持,他实际上已经到了“见到”的层次。他这就叫做有“先见之明”。只是他的见道,是借了外援。
他现在要做到的是,不通过昆仑境,也能“看”到高维的空间。
电子的双缝干涉实验表明,当我们不观测电子时,它就表现为波,而当我们观测时,它就表现为粒子。
我们进入高维的世界,需要意识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实现。一旦心念受到干扰,就会回到三维的世界中来。所以,一般入定的人,不能受打扰和惊吓。轻则退出境界,重则元神不能归位。只有当元神足够强大,能够完全独立于肉体存在时,才能摆脱这种干扰。
也就是说,当波的能量足够大时,观测带来的干扰就不会显现出来。
心念就是能进入高维世界的波。在三维的世界中,它无色无相,不可描述。
所以说不能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三十二相只是佛的肉身。
因此,消除干扰,复归本心,才能悟道。因此说,为学日益之,为道日损之,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只有失,才能得。去掉覆盖在真我表面的假我,才得真我,得大自在。
悟道,一定是向内求的,不能向外求。外力只能帮倒忙,佛也不能把你硬带到彼岸。
人的这颗心很乱,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欲望无休无止,就像猴子一样,一刻也停不下来。《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指的就是人心,书中称为心猿。这颗心要悟得了空才能见道。所以菩提老祖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悟空。
当危险到来的时候,人往往有预感,即所谓的第六感观,或者说是潜意识。地震前,动物都会有异常表现,那是因为有些动物的潜意识在某些方面比人强。这种潜意识,就是没有被完全蒙蔽的神识。
道家往往用明珠蒙尘来表示神明被杂念所困,不得见大道。
禅宗有这样一个故事:
五祖弘忍有一天把他的徒弟们都喊过来,对他们说:“你们每个人各作一偈,如果能悟大意者,我就把我的衣钵传承给他,作为六代传人。”
弘忍的大弟子神秀在在寺中南廊壁上题了一偈道:
身是菩提树,
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
莫使有尘埃。
弘忍知道后,就把神秀喊过来,让他上座于堂内,说道:“你作的这个偈,只是见到了,并未证到,如果要证无上菩提,这还不够。”因此要他重新再作一偈。但是神秀上座过了好几天,还是作不出来。
弘忍认为,神秀是“只到门前,尚未得入”。
神秀的这首《无相偈》,使他失去了作为弘忍继承人的资格。
针对神秀的《无相偈》,惠能作了一首《菩提偈》: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
何处有尘埃。
从此偈可以看出,惠能是登堂入室了。后来,惠能被授衣钵,成为禅宗第六代祖师。
神秀还在擦拭尘埃的层次。正如我们修习止观,追求入定,寻找那无所住而生其心的境界。
但是,修习过止观的人都知道,你越是寻找就越找不到。只要你还有一个寻找的念头,你就不可能找到那个空。即使你睡着了,在梦中,念头都没有停止过。
守的多了就乱了,那就改为守一,守一还不成,就改为守“空”。但是,只要你还有一个空的概念,就不是真正的空。这就叫“放不下”,总是心有挂碍。
放不下,那就提起来,观,观到细致入微,观到你神识疲惫,忽然间也许就空了。
但,我们总是提不起,也放不下。
惠能有言:“有灯即有光,无灯即无光。灯是光之体,光是灯之用。”
我们可以理解为,灯就是电子的波的形态,光,就是电子的粒子形态。
惠能又说:“虚空能含日月星辰、大地山河,一切草木、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堂地狱,尽在空中;世人性空,亦复如是。”
我们要知道,一切的一切,对于三维世界来说,本质上都是波!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都是因为我们观察、思考、干涉而产生的相!
所有的一切,本来就不增不减,不垢不净。
色、受、想、行、识,都是空!是体之用!
《金刚经》: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可见如来。
我们见不到那个本体,就悟不了道。而要见本体,唯有向内修心。
《西游记》:“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座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悟空也多次在路上说:“若师父见性志诚,念念回首处即是灵山”。
这也是为什么悟空不能背唐僧直接飞到西天取回真经的原因。
去西天的过程,就是除心魔的过程。也是神秀时时勤拂拭的过程。
心再乱,还得靠这颗心来修。而且,它还是一切神通的依赖。就算开悟了,还得靠这颗心来实证,所以,悟空又叫行者。就是说,悟也靠它,行也靠它。
但要降伏它,很难!
一开始,他能乱到大闹天宫,天不怕,地不怕。他好动,他善变,一个筋斗,十万八千。
他那根棒子,伸缩自如,能大能小,翻江倒海,又是定海神针。你道那是什么东西?那就男人的命根子。你管不住它,它就胡来。它为什么是藏在耳朵里?因为肾开窍于耳。写小说嘛,总不能说把它藏在裤裆里,每次要用的时候,从裤裆里把它掏出来吧?
如来佛降伏他时,把他压在了五指山下,还必须再贴上一道符咒,上书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这六个字又称:六字大明咒、六字大明陀罗尼、六字箴言、嘛呢咒,是观世音菩萨心咒。其实无非就是降伏其心用的,常念此咒,能借菩萨愿力,众生同频共振,取得更好效果。
孙悟空被唐僧收为徒弟之后,还需要以紧箍咒加持,才能降伏, 一路助唐僧降妖伏魔。
待心魔尽伏,紧箍自然失效。达到\"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
想达到惠能祖师那样,明心见性,顿悟成佛是很难的。想按神秀那样,按部就班,由渐悟到大彻大悟也是很难的。惠能其实也是有渐悟的过程的。
六祖《坛经》,惠能引佛言:“随其心净,则佛土净”。“心但无不净,西方去此不远;心起不净之心,念佛往生难到。” 。“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无佛心,向何处求佛!”。“若能心中自有真,有真即是成佛因;自不求真外觅佛,去觅总是大痴人。”
这些都反复申明要向自我求真,自我求佛,这是惠能教导其弟子立地成佛的唯一途径。求佛的人只图自悟,不假外示,心注一境,化难为易,自能达到目的。
佛是什么?佛就是一个亻再加一个弗字,就是对人的自我否定,知道我之不存在,就见到佛,见到真正的我了。
李二狗虽然利用昆仑境在高维空间中穿梭,但是,他对高维空间并无感知。他只是被昆仑境从书的一页传送到另一页,或者只是在利用高维空间,在同一张纸上“跃迁”。
现在,他只是在理论上知道了原理,但在实践上,并无突破。
他不仅需要能量,他还需要突破业力的束缚,真正地复归本心。
他问临渊:“若想复归本心,要如何消业?”
临渊道:“本心既归,百业自消。有业无业,只在一念而已。”
李二狗道:“可这一念难得呀!”
临渊道:“世人不能复归本心,只为‘放不下’三字。有诸多欲念所困,不堪其扰,因此难见本心。我这里有莲池大师的《七笔勾》送你,或许可助你一二。”
说完,临渊即将莲池大师的《七笔勾》传于李二狗:
恩重山丘,五鼎三牲未足酬。亲得离尘垢,子道方成就。嗏,出世大因由,凡情怎剖,孝子贤孙,好向真空究,因此把五色封章一笔勾。
凤侣鸾俦,恩爱牵缠何日休?活鬼两相守,缘尽还分手,嗏,为你两绸缪,披枷带杻,觑破冤家,各自寻门走,因此把鱼水夫妻一笔勾。
身似疮疣,莫为儿孙作远忧。忆昔燕山窦,今日还在否?嗏,毕竟有时休,总归无后,谁识当人,万古常如旧,因此把桂子兰孙一笔勾。
独占鳌头,漫说男儿得意秋,金印悬如斗,声势非常久。嗏,多少枉驰求,童颜皓首,梦觉黄粱,一笑无何有。因此把富贵功名一笔勾。
富比王侯,你道欢时我道愁,求者多生受,得者忧倾覆。嗏,淡饭胜珍馐,衲衣如绣,天地吾庐,大厦何须构。因此把家舍田园一笔勾。
学海长流,文阵光芒射斗牛。百艺丛中走,斗酒诗千首,嗏,锦绣满胸头,何须夸口,生死跟前,半时难相救。因此把盖世文章一笔勾。
夏赏春游,歌舞场中乐事稠。烟雨迷花柳,棋酒娱亲友,嗏,眼底逞风流,苦归身后。可惜光阴,蓦然空回首,因此把风月情怀一笔勾。
李二狗一一对照下来,发现自己哪一条也不好勾。
父母能忘记吗?老婆能抛弃吗?孩子能放弃吗?功名富贵倒是可以放一放,诗词也可以不写,但是能忍住吗?家产要裸捐吗?方楚楚同意不?
这么说,自己岂不是消不了业,归不了心,悟不了道了?
但是,如果这些都勾了,就算开悟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悟了能咋地,不悟又能咋地?
我是为了能得长生吗?为了自己能神通广大吗?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牛逼吗?为了超脱这所谓的苦海吗?可我并不觉得这苦海有多么苦啊!
他在思考:这些所谓的人世间的羁绊,我是要护住,还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