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尾,只建有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砌的是土坯房,虽说看上去比茅草房好一些,但墙上的裂痕却比其他屋子多。
九梨站在院外,踮起脚尖往里头偷瞄了一眼,顺着烟雾飘来的地儿,寻找那道身影。
她望眼欲穿的看了老半天,想着第一次上门,总的带点礼物,只好再次绕回了路边。
“叩叩──”
“有人在吗?”
一道清丽的嗓音,猝不及防的传入了厨房,钻进了谢川的耳朵里。
他放下手里的铲子,探头往那纸窗户外看了眼,瞥见一个人影儿时,才走了出去。
“同志,你有啥事儿吗?”谢川看向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同志,有些摸不着头脑。
九梨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
她仰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嘴角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意:“你好,我是刚下乡的知青。”
谢川被这笑容晃花了眼。
他头一回见到这么俊的女知青。
那张脸蛋白白净净的就不说了,就连眼睛都跟含着水波的小溪似得,瞧上去清澈的很。
九梨见他看愣了神儿,趁机往前迈出一步,眉眼弯弯的问:“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她微微上扬的尾音,像棉花似得,一路软到了谢川的心尖儿里。
他用棉麻褂擦了擦沾了水的手,移开视线看着她身后:“女同志,你是迷路了吗?”
“没有。”
“那......”
“这个送给你。”九梨抿着唇,似有些害羞的将抱了老半天的礼物,塞进他手里。
谢川低头,神情有些莫名。
他不太明白,这女同志为啥要把这遍地都是的狗尾巴花送给他。
但想着这玩意儿还能喂猪,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干脆就收下了。
“你喜欢吗?”九梨见他把狗尾巴花攥的很紧,眼底闪过的细碎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这话可把谢川问住了。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在那双漂亮眼睛的注视下,昧着良心点头:“谢谢你啊女同志。”
“不客气,我下次再给你带。”
“......好。”
“你能帮我个忙吗?”
九梨从裤兜里摸出了两个鸡蛋,似有些委屈道:“我饿了,但是没地方可以煮这个。”
“成,你等会儿。”谢川拿过两个鸡蛋,就准备往回走,没有请她进去的意思。
虽说,这会儿是大白天。
可这孤男寡女的,要是让队里那些嘴碎的人给瞧见了,肯定是会影响到她的名声。
谢川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狗尾巴花放好,省得那掉落的绒毛会弄脏他的屋。
他翻弄了一下灶头底的柴火,等水烧起来以后,找了个木凳子给外头的小知青送去。
“女同志,你坐着歇会儿吧。”谢川把凳子放在一处阴凉地儿,省得她会热着了。
他的细心,让九梨心底的那种相逢的欢喜,都放大了不少倍。
她乖软的将手肘搭在膝上,撑着下巴望向那张冷硬的脸庞:“我叫严九梨,你呢?”
“谢川。”
“我以后叫你川哥好不好?”
听着她娇滴滴的嗓音,谢川总感觉有哪里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