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熙不知道洛家诚这个人,只觉得这人周身散发着浩然正气,应该是警界的清流,能够在他这个年纪做到了督察长的位子也印证了他的无限才华。
为了表达他对于阿威和凌子默的敬意还特意驾车数十公里来到这位置很偏僻的墓园,足见他重情重义、心地善良。
沈言熙对眼前这人好感倍增,微微颔首,并特意让出了主位,好让洛家诚好好悼念长眠于此的人。
墓园不远处的山林中藏着这样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头戴着棒球帽,让人瞧不清出他的真实面目,他一直注视着前方凌子默和阿威墓地处发生的一切,却也没料到在这里会意外见到了洛家诚。
男人的手指紧紧抓着树干,指甲嵌入树干中也不觉得疼痛,他的眼眸漆黑如墨,却散发着让人汗毛耸立的寒气,那样的眼神让人看去分明就是想要杀人。
洛家诚礼貌地朝阿威和凌子默鞠了躬,眼神颇为惆怅地停留在凌子默的墓碑上,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拜别了沈言熙和宋煜,离开了墓园。
“这个洛家诚有点……”
沈言熙很细心,也很敏感,洛家诚临走前的举动让沈言熙心中不解,因为同情和敬佩前来墓地吊唁这两人是正常的,可是面上流露出这么沉重的情感就有些不正常了。
“有点怎么?”
宋煜目送着洛家诚离开,面上全是敬佩之色,顺着沈言熙的话问下去。
“奇怪,说不上哪里奇怪,反正就是很奇怪。”
“洛督察长是个好人,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我刚做警察的时候没少受到他的提携,若说他奇怪也是因为他太多情,他很重情义的,对待朋友,对待同事,对待他妻子,都是一样的,这样的男人在现在这个社会真是少有了。”
天色渐渐暗了,空荡荡的墓园显得更加阴气森森,沈言熙抬头看了看正在消散的太阳,心情说不出的压抑,最终低声道:“阿飞,我们回去吧,宋队你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回去?”
宋煜点了点头,跟着沈言熙上了车。待阿飞将车开走有一会儿后,那个藏在暗处的黑衣人终于走上前来,来到阿威和凌子默的墓碑前,直接跪下来,面色沉重。
他的周围再无一人,在夕阳暗淡的余晖下,他孤零零的身影显得无限的哀伤和落寞,他就静静跪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直到天色漆黑,直到墓园之中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突如起来的一通电话打断了男子的动作,他掏出手机,是他熟识的人,却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联系他,他原以为她已经将他完全忘了呢。
“言熙今天想去拉图娱乐城了?”
阿飞再次确认沈言熙的意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阿飞掉转车头朝拉图娱乐城驶去。车子开进地下车库,阿飞又要如从前一样想要打车先行离开。
“阿飞,你别走,我知道你是为了避嫌,但帕桑不是韩敬辰,你也没必要为了他而躲着我!”
沈言熙不喜欢阿飞这样,看着阿飞神情落寞,想要离去的模样,沈言熙心中总会源源不断生出负罪感,这样的负罪感让她不能再与帕桑有过多的接触。
可她又有些舍不得帕桑,总向知道帕桑究竟生活得怎么样,回到京海的这几天帕桑究竟过得好不好。
当然沈言熙也不会知道帕桑对她的爱意有多么深沉,虽然不言语可见到她心系别人,想要与别的男人多多接触,他的心中就会不自觉地生疼。
如果这个时候他能回避,这种疼痛感还会好些,可要他当着沈言熙的面,看着沈言熙与那个长相酷似韩敬辰的男人关系越发紧密,他实在受不了。
但沈言熙是希望他在她身边的,只要是沈言熙想要做的,阿飞都会尽量满足的,她今日这么强势,他也不得不留下来。
阿飞勉强挤出些许微笑,终于来到沈言熙面前,低声朝沈言熙赔礼:“言熙,对不起,我是觉得有我在你会不畅快,却无意中让你为难。”
沈言熙与阿飞相处这么多年,多少是了解阿飞的,阿飞这个人老实诚恳,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会吭一声,属于那种打碎了牙往肚子咽的。沈言熙知道她的举动正让阿飞受着委屈,可她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她想让阿飞寻找属于他自己的生活,找到适合自己的另一半,去结婚、生子,而不是日日都陪在沈言熙身边,连个男朋友都算不上,荒废掉他的青春。
帕桑则是让阿飞寻找自己生活的最好的药引,因为这个长相酷似韩敬辰的男人会让阿飞嫉妒,心痛,也许过不了多久阿飞就会选择退出,然后放弃沈言熙。
二人在拉图娱乐城的餐馆吃了西餐,然后才到帕桑演奏的酒吧喝酒,更是为了看帕桑演奏。
今晚帕桑的状态不错,接连演奏了六七首曲子,无一不是余音绕梁,看起来桑坡之行还没有在帕桑心中留下阴影,沈言熙心中暗暗窃喜。
“我还以为沈老板永远都不会再理我了呢!”演奏完毕后,帕桑迈着颇为妖娆的步子走到沈言熙面前。
帕桑与韩敬辰的样貌几乎一样,韩敬辰的模样万里挑一,沈言熙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如今有暗淡的彩色灯光加持,这帕桑很平常地走过来都带着与众不同的魅力,险些让沈言熙口中的酒直接喷出来。
就冲帕桑的颜值,也许沈言熙与他接触久了也会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她甚至还疑惑为什么帕桑到现在还没有个女朋友。
“我也以为帕桑你是要反悔,不想再来我这里工作了呢!”
沈言熙及时回嘴,总算没让帕桑看破自己的小心思。
帕桑很自来熟地喝起沈言熙点的酒,神色放松,面带微笑。
“沈老板高薪聘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离开这儿呢!”
沈言熙和帕桑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酣畅,倒是在一旁的阿飞如坐针毡,阿飞无法将帕桑当做普通朋友,看着沈言熙肆无忌惮地同帕桑聊天他简直心如刀绞。真的是坐不下去了,阿飞终于鼓起了勇气朝沈言熙道:“言熙,我……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从前的胃病又犯了,就……就提前回去了,你们好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