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熙伏在韩敬辰身上,两个人一同躺在并不怎么宽敞的病床上。韩敬辰的手有些不老实,正轻轻抚摸着沈言熙的脸颊。
这一切如梦一般发生得这么不真实,白日里她还不知道韩敬辰还活着的消息,到了凌晨,他们两个就已经相拥在了一起。
沈言熙又将身体朝韩敬辰的方向靠了靠,脑袋埋在他的肩颈处。
“你抱我抱得这样紧,是怕我跑了不是?”韩敬辰被沈言熙的举动逗乐了,那只一直摩挲着沈言熙脸颊的手,这个时候也抚上了她的腰肢。
“是,你就是个大坏蛋,黑心大臭虫,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离开我!”沈言熙朝韩敬辰撒娇道。
“看来我不在的日子,你还真的把我放在心上啊,你这样痴情,我怎么好再玩无故失踪呢?”
韩敬辰说着俏皮情话,嘴巴又向沈言熙的嘴唇轻啄去。
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他们两个人永远都像现在这样腻在这里,也不用管外面那些罪恶肮脏的事情。
许是想起了过往,沈言熙的心头一紧,“你……可曾后悔过,后悔遇到我,后悔为了我牺牲那么多?”
这样沉重的话本不该在这么有情调的夜晚说起的,可沈言熙忍不住,眼前回想起与韩敬辰经历的种种之后,终于开了口。
做过的事谈何后不后悔,就算后悔也不可能让时间倒转,一切回到沈言熙刚到布达勒斯的时候。沈言熙这么说无非就是图个心安罢了。
韩敬辰倒是很认真地对待着沈言熙这个问题,他敛去笑容,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沈言熙那张柔美、俊俏的脸庞。
“你在,所以不悔。”
他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摒弃杀戮,去做个好人,甚至于为了正义和信仰放弃掉自己的生命。
“所以,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得好好生活,快乐生活,这样我才能心安,你才算是没有对不起我!”
柔弱的灯光下,韩敬辰略显白皙的脸庞还是那么迷人,那双眼虽然变换了瞳孔的眼色,却总是那样深情地望着沈言熙,每一次与他对视,沈言熙都觉得心口暖洋洋的,被什么东西烘烤着。
今生有幸遇见他,是她的幸运。
“好,我答应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好好生活,快乐生活。”
沈言熙亲吻了韩敬辰的脸颊,之后才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她很希望今后陪着她一起生活的,还有一个他。
“我听说你为了生了个儿子?”
韩敬辰突然转移话题,向沈言熙询问。在与韩敬辰重逢之前,沈言熙就曾想过这个问题,韩敬辰当了父亲可从未见过孩子一面,这对于他来说更加残忍。
沈言熙想韩敬辰这些年来除了收集先生的罪证,一定也花费了许多精力去寻找他这个不知道流落到哪里的儿子,既然他这样问,显然是并没有寻到半点蛛丝马迹。
“孩子很像你,肉嘟嘟的很可爱,只是严觉抱走了他,我寻了他许多年都是没有踪迹。”
沈言熙的眼中闪现浓烈的失落,如果思辰还在人世的话,他今年应该五岁了,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长什么模样,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能不能认出他。
“我知道,十一哥这样做是……”
韩敬辰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嘴说错了话,及时停顿住。他还不想告诉沈言熙她亲生父亲的真实身份,这种事情越少的人知道就越好,对于沈言熙,对于韩敬武都更加安全。
韩敬辰觉得严觉应该也不知道韩敬武与沈言熙的特殊关系的,只不过当年看着韩敬武帮了沈言熙许多次,便觉得他们之间关系非比寻常,于是才把思辰带走,为的不过是牵制韩敬武。
这些年来韩敬武虽暗中探查过多次思辰的下落,但始终没有大动干戈,向来严觉应该在暗中窃喜,自己这疯狂的举动终究是对的。
“是啊,他说他这样做是为了孩子的安危,不想让孩子被赵振南的人杀死,可如今我已经有能力保护孩子,我有自己的生意,有自己的人脉,就算让孩子和我一起居住,赵振南也不会做出半分伤害我孩子的事情。”
沈言熙没有想到韩敬辰所提到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她所指的那件,还顺势接了韩敬辰的话。旁边的韩敬辰微不可查地长出了口气,道:“是啊,这件事十一哥确实做的不对。”
天色已经有些见亮,沈言熙依旧趴在韩敬辰怀里,这个时候已经因为困倦,闭上了眼,胸脯均匀起伏着,大概是睡着了。
韩敬辰没有睡,却是轻轻摆弄沈言熙的头发,他的女人就算头发丝都那么好看,那么撩拨人心。
睡觉也是一样的,不会乱动,不会有什么不雅或是粗鲁的举动,永远都是安安静静在那里,像是只刚出生的小猫咪。
地下室不见光,暗淡的灯光带有催眠的作用,这一觉沈言熙睡得很舒服,懒洋洋地动了动身体,才不情愿地睁开了眼。
“睡醒了?”韩敬辰微笑着。
“你一直都没睡?”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看你睡觉,这么好的机会我才不会放弃!”
“可你受了伤还没好,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
话音刚落,沈言熙的嘴唇又被韩敬辰吻了上来。
“我年轻,身体好。”
韩敬辰起了身,将沈言熙压在身下,就这么直直望着沈言熙,他的呼吸声沈言熙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一下一下的很有律动,心跳得很快。
这样的撩拨沈言熙根本招架不住,沈言熙敢相信她要是在床上再多待一秒,她就会情不自禁吻上韩敬辰,然后两个人再来一遍凌晨时分刚刚做过的事。
“那个,我得去上班了,公司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沈言熙的脸蛋已经通红,她连忙起身,生怕控制不住自己,却突然被韩敬辰一把拉住。
“上班?自己有公司就是好啊,上班的时间都是随意的。”说话间韩敬辰的眼睛瞟向旁边小桌上沈言熙的手机。
这时沈言熙才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地下室,没有窗子,这里看着昏暗却不一定还是夜晚。
“已经十二点了?你怎么也不叫我!”沈言熙看了手机上的时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