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种自卑的想法,阿飞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下。
程玖玖最近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原本就天真活泼的少女更显得天真活泼。期间还不停开她四哥的玩笑,说要早点当小姑姑,说想要四哥和四嫂早点结婚。
一群人正打趣着,宋煜和陆潇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来晚了,来晚了!罚酒!”说这话的当然是年纪轻轻,没被残酷社会熏染过的程玖玖。
“好好好,罚,罚!”
宋煜从来都是大大咧咧,性子活泼的,听着程玖玖这样讲,当然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说话间已经连干了三杯酒。
陆潇显然不常去这样的场合,喝杯酒总是推脱着,像个小丫头似的。
“不过啊,今天真是太值得庆祝了,你们是不知道啊,这……”
宋煜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陆潇这个谨慎的家伙就故意提醒他:“宋队,那是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都是自家人,怕什么。今儿个早上我们去抓许辉和许长博的时候,那个平日里猖狂极了的许长博吓得差点没尿裤子,还一句一句地老爸,老爸地叫着,他哪里知道他老爸犯下的罪比他还重啊!这下子他再回拘留所,怕是要被那些同甘共苦的兄弟没好好照顾啦!”
宋煜故意加重照顾两个字,意思是许长博这一次怕是吃不了兜着走,要遭更多的罪了。说到这里,宋煜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噗嗤乐了起来。
“宋大队长这又是怎么了?”沈言熙看着宋煜这可爱的表情,顺势问道。
帕桑似乎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毕竟宋煜这个人工作能力强,社交能力也不错,为人大度,坦诚,虽然长得不如他好看,但难免不会招引女孩子为他动心。
“你们是不知道啊,许长博的脸像是被蜜蜂蜇了似的,两边都红肿红肿的。还有红掌印!也不知道是被哪个有种的小子给打的。”
帕桑正喝一口酒想要缓解心中的不安,听了这话险些没将口中的酒吐出来,于是咳个不停。
“哎呀,你怎么还呛了呢!”宋煜是个直男,一心只想着拿纸巾给帕桑擦嘴,然后拍拍帕桑的后背,却没想到自己已经无形之间对帕桑动手动脚。
帕桑以手捂脸,心中正怨恨自己为什么会选这个座位和这个可恶的宋煜坐在一起。
“哎,不对,你们这是有事儿吧!”宋煜办案办习惯了,人们要是有什么表情不符合常理的他一般都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如今他便从沈言熙和程穆笙的偷笑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帕桑给这两个唯恐事儿不大的人使眼色,不过已经晚了。
“这是昨天帕桑做的,就是在我这餐厅,许长博故意找茬,帕桑给他下了他们家乡独有的植物药物,然后许长博着了魔,自己给自己打成了那个样子。”
这话当人是沈言熙说的,一是她实在想要炫耀帕桑这件事做得有多么出色,二是这件事情与韩敬辰的身份没有半点关系,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哎呦喂,帕桑你行啊,从前还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本领!”
宋煜笑着朝帕桑敬酒,帕桑回应:“哪里哪里,这不对付的人是许长博嘛,换了别人我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觉不觉得帕桑这个人有点不一般?”
聚餐已经结束,宋煜朝与他在一辆出租车上的陆潇问道。
“不一般?”陆潇觉得帕桑这个人很一般,人也好相处,还觉得帕桑与沈言熙眉来眼去的,怕是有戏。
想到这个层面,陆潇开始八卦起来。
“哦,宋队你是看上沈老板了吧,恰巧你发现帕桑也对这个沈老板有意思,所以你就感觉帕桑不一般,你是把他当成了假想情敌了。”
宋煜白了帕桑一眼,“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总觉得帕桑这个人深不可测,像是藏了秘密似的,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你今天其实不该把我戏弄许长博的事告诉宋煜的。宋煜这个人啊,你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实际上精明着呢,我还不想这么快就被宋煜发现身份。”
帕桑半夜与沈言熙通话,装作有些生气的模样。
“好啦,好啦,我还不是太骄傲,太自豪了嘛!再说你这些年一直引领着宋煜,宋煜不还是没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他才不会将帕桑和韩敬辰联系到一块儿的。”
帕桑恢复到几年前局势没有这么紧张、复杂的时候,那副傲娇的模样,笑着道:“那你倒是说说你骄傲什么,自豪什么?”
“当然骄傲、自豪我爱上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啊,哎呀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优秀呢,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盖儿都优秀得不得了。”
“我想你了,小熙,想你,想死你了。来,亲一个!”
随后帕桑在电话那边发出两声滋滋声,搞得沈言熙像是触电了似的。比起从前,帕桑只有更肉麻,肉麻得沈言熙的鸡皮疙瘩都掉满地了。
“我要睡觉了,挂了!”沈言熙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显然很喜欢帕桑刚刚这甜到齁死人的撒娇表现。
阿飞听到了沈言熙的笑声,那笑声隔着房门传到了一楼,显然沈言熙笑得是有多么肆无忌惮,都把他这个人都忽视了。
阿飞沉着脸,双目注视在一处,像是心中在想些什么,可他自己知道他其实也什么都没想,不过就是在那里发呆。
半夜十二点左右,沈言熙已经睡去,阿飞还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竟然是帕桑打来的。
帕桑就是韩敬辰,他不会因为阿飞对于沈言熙别有用心来给阿飞打电话抒发自己的嫉妒之心,他这个时间来与他联系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阿飞回过神,平静了心绪,回了电话。
“阿飞,对不起,这么晚了还联系你,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应该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想同你见上一面。”
帕桑说这话时很严肃,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阿飞没有再沉浸于儿女情长,穿好衣裳便朝帕桑约定的地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