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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回来,伶俜立功受皇上嘉奖一事,很快被舅舅知道,不知情的一家子,都挺为她高兴,还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伶俜心中可谓是叫苦不迭,可除了腹诽宋玥,也别无他法,心中又指望着秦王真的有法子帮他们,但她到底对宋铭有些信不过,总觉得他就算是真有办法,恐怕也是什么歪门邪道。

过了几日,已经到了春暖花开,宁璨终于从书卷里分了点神,又邀请苏冥上宁府喝茶对弈,其实也是想起来为自家表妹同人家公子制造相会的机会。三人在池上水榭喝了两杯茶,宁璨就识趣地把地儿留给两人,自己去游廊把风。

伶俜心中一直想着秦王的法子,待表哥一走,就亟不可待地问:“世子,秦王殿下到底有什么办法?”

苏冥摇摇头,蹙眉道:“我问过他好几次,每次他都一脸高深莫测,说过段时日咱们就知道,肯定让宋玥死心。”

伶俜迟疑地问他:“我们能相信他吗?”她对宋铭的了解跟别人没甚么不同,但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浪子,在上辈子却登上了九五之尊之位,显然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可除了那浮夸的表面,他内在还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就全然不知。儿苏冥定然是比她了解得多。

苏冥听了她的话,默了片刻,眉头蹙得更深:“虽然他平日里是有些不着调,但说到的事必然能做到。就是怕他用的法子有什么问题。这两日他被太后召进宫侍疾,我也未见过他,等他出了宫我再好好和他商量。”

伶俜点头:“总归别让他乱来。”

苏冥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想到这几日,他提到这事,宋铭就左顾而言他,只说有办法,让他不用担心。他对宋铭再了解不过,若是真的有什么好法子,他不会这般藏着掖着,只惟愿像伶俜说得,他不要乱来就好。

这日苏冥刚刚离开宁府,宋玥就上了门。几日不见,他受伤似乎好得差不多,一派的春风得意,似乎凡事都已经笃定。伶俜一见他这模样,就恨不得恶毒地诅咒他死了算了。

宋玥对她的冷淡早习以为常,剑眉微扬,嘴角带笑开口道:“十一,你终于快要回到我身边了,往后咱们好好做夫妻,将上辈子的遗憾都弥补回来。”

伶俜默默看着他的自以为是,哂笑两声道:“太子殿下,就算你娶了我,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好好做夫妻?坦白说,我现在恨都懒得恨你,只要你消失在我面前,你是哪根葱我都想不起来。”

宋玥不以为意:“我知道你是说气话,你要是心里真没我,在西山就不会救我。”

伶俜真的对那日后悔无比,闭了闭眼睛,叹道:“随你怎么认为,总归我心里只有世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宋玥虽然告诉自己不和死人计较,但听她这样说,到底心中不痛快,正了正色道:“过段时日,我就会跟父皇提出赐婚的事。如今你要身份有身份,还立功救了我,父皇一定乐见其成。”

伶俜想了想,若真是这样,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和苏冥逃走,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只是想着这些人个个都未受到惩罚,苏冥身上那些锥心之痛永远只能是白受了,她就心有不甘。如今只惟愿秦王真有什么妙招。

宋玥大约是真的心情不错,负手离去时,连脚步都较平日轻快几分。

又这般惶惶不可终日过了小半月,伶俜甚至都打算好收拾包袱,跟苏冥跑路。忽然一道圣旨被传唤进宫,一同进宫的还有他老爹。短短几个月,本来跟朝堂半点关系都无的谢家父女,两次被传入宫,真是是一件让人有些忐忑的事情。

父女俩在宫门外才见面,互相一打听,都不知道是何事。谢伯爷难得发挥了一下当爹的功用,大手拍了拍胸口:“十一你放心,不论什么事,有爹担着。”

伶俜其他不怕,就怕是宋玥已经说服了皇上,这回进宫就是要将她指婚给太子。一想到这里,她心都凉了半截,这种事她老爹如何担着?又想着秦王果然是靠不住的。

若真是这样,大概今儿从宫里出来就得跑路,还不能连累舅舅和谢家,指不定还要上演一出假死之类的离奇戏码。

她正这样胡思乱想着,人已经被内侍太监引进了殿内。父女俩毕恭毕敬行了礼,低着头站定,只屏声静气等着景平帝开口说事。

景平帝先是笑了笑,才不紧不慢道:“明月乡君今年年方几何?”

伶俜心中一个咯噔,硬着头皮道:“回皇上,明月今年下半年满十七。”

景平帝点点头:“好好好,虽然先前因代嫁的荒唐事,耽误了乡君几年,但十七也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朕知道世子的事,对乡君再择良人多少有些影响,不过乡君才貌双,全胆识过人,朕十分欣赏,有意让乡君做朕的儿媳妇,乡君可愿意?”

伶俜闻言,如堕冰窟,心中凉得没了开口的力气。她爹见她半响没回应,赶紧道:“皇上隆恩,小女只怕担待不起。”

景平帝朗声大笑:“谢家为开国功勋,前儿个又为驱逐鞑子立下汗马功劳,乡君能做咱们皇家儿媳妇,是我儿的福分才对。”

伶俜噗通跪在地上:“皇上,伶俜虽则已恢复在室身份,但嫁过人这件事无法抹灭,实在不敢高攀。”

谢伯爷虽然看着是个老糊涂,实则是为了明哲保身,多年来对皇家敬而远之,心底自是不愿意女儿嫁入皇室,赶紧随伶俜跪下:“多谢皇上对小女的抬爱,但小女自小长在田庄,生性自由,只怕适应不了皇家的规矩,担当不起皇上儿媳的大任。”

景平帝笑着摇摇头:“伯爷和乡君多虑了,吾儿生性顽劣,朕还怕委屈了乡君呢!至于规矩,他最不讲究的就是规矩,乡君无需担忧。”顿了顿,又道,“若不是太后溺爱这个逆子,病中请求朕指婚,朕也不想做这个恶人,毕竟让乡君嫁给那逆子,朕也有些过意不去。”

逆子?太后?伶俜愕然地抬头,满脑子都是不可置信。

景平帝继续笑道:“秦王虽然顽劣,但这次回京后已经散了姬妾,是收心的打算。他说在西山春猎之后,就看中了乡君,让太后请求朕指下这门婚事。他如今已经是弱冠之年,确实该成亲。不过他那样的性子,就该找个能镇得住他的,朕见明月乡君颇有胆识,嫁作他为妃再适合不过。”他顿了顿,又道,“秦王说了,如今太后重疾在身,你们先订婚即可,何时大婚再慢慢商定。”

这就是秦王的妙招?虽然确实是断了宋玥的路,但这分明就是胡来。偏偏景平帝招父女俩进宫,就是主意已定,他说完这番话,大手一挥,将让旁边的内侍太监宣读圣旨。

伶俜脑子嗡嗡直响,也没听进去那公公尖着嗓子说了些甚么,直到她老爹拉着她谢恩,才稍稍反应过来,胡乱磕了个头。

从宫里出来,伶俜完全是不知今夕何夕,还不太敢相信刚刚被皇上指了她和宋铭的婚事,这样的变化太快,委实让她猝不及防。与谢伯爷道别,上了宁府的马车,行了一段方才想起来吩咐赶车的长路道:“去雅风园。”

到了雅风园,小厮通报后,刚刚领着她进到里头的院子,就听到一阵熟悉的争吵声。她走进那开着门的花厅一看,果然见着苏冥和宋铭两人在里头,一个铁青着脸,一个却还是嬉皮笑脸。

见到伶俜进来,宋铭朝她招招手唤道:“十一,你进来评评理,我一番好心,偏偏给愉生当成了驴肝肺。”

伶俜毕竟刚刚从宫里领了圣旨出来,也知道两人在闹甚么。见宋铭还是不以为意的模样,皱眉道:“殿下为何要这样做?”

宋铭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为了你们两个终成眷属。你跟我订了婚,还是父皇亲自指的婚,这是打我三哥一个措手不及,就算他再如何对你有心思,也不可能来抢他皇弟的未婚妻。而且这只是订婚,又不是成亲。如今太后病重,太医说了她老人家也就这大半年的事。在她病重期,我定然不会结婚。待到太后去了之后,我又可以用守孝的借口推迟婚事。直到咱们事成,我就退婚,亲自给你们俩正正经经办场婚事。”顿了顿,又道,“据我所知,我三哥过几日就准备向皇上提出赐婚。我不先下手为强,到时候你们怎么办真的东躲西藏,余生过上见不得人的日子么?”

伶俜知道他的事成是甚么意思。虽然她刚刚在宫里很是恼火,但如今事已至此,又听他这般说,她不得不承认,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没有说话,只默默看向苏冥。

苏冥还是铁青着脸,看起来十分生气:“十一她是女子,你这样是毁她的名声!”

宋铭嗤笑:“比起让她被我三哥抢走,这种虚名有甚么可在意!再说了,她是你的妻子,又不用再嫁给谁,有什么名声好毁的。”

苏冥又道:“你至少应该跟我先商量,而不是自作主张。”

宋铭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跟你商量?你能同意?我这是不想你优柔寡断误事,才先斩后奏。总之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十一名义上是我的未婚妻那又如何,她还不是你的妻子,先前去你那宅子里幽会,我又不是不知道!”

伶俜想了想,握住苏冥的手,安抚道:“世子,既然事已至此,咱们就先这么着。殿下也是为了咱们好,指不定太子还会如何为难他呢!”

苏冥冷着脸看向宋铭:“也只能这样了。你自己小心点你三哥。”

宋铭嘻嘻笑道:“就算他弄死我又如何?十一已经同我订了亲,皇上不可能再去答应他的。就算我死了,你们也能好好的双宿□□。”

苏冥瞪了他一眼:“你说甚么胡话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伶俜笑道:“是啊四殿下!阎王爷哪里敢收你!”反正她清楚得很,这位未来的天子离死还很远。

宋铭笑得更甚,凑上前掐了把苏冥紧绷的脸:“我处心积虑地帮你们,你还吼我!我比窦娥还冤。不管,今儿你要补偿我,让十一给我做两大盒点心送过来。”

苏冥嫌恶地将他手拍开:“你烦不烦!”

伶俜倒是笑着道:“殿下要是喜欢我做的点心,以后我给世子送的时候,就多给你带一份。”

苏冥啧啧地叫:“还是十一好,毕竟是我未婚妻对不对!”眼见着苏冥一个刀眼飞过来,赶紧眯起那双波光流转的桃花眼,一脸无辜地软声道,“还是愉生的媳妇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