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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颜辞也不介意在家养上个三个月;可大概是她身体的愈合能力太强,堪堪才一个月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当然,按照阿祖的说法,这得归功于他的悉心照料。若不是他成天变着法子为她食补,她是绝无可能在三十天内活蹦乱跳的。

她的康复究竟和那些精心烹制的食物有没关系颜辞并不确定,唯一能肯定的是阿祖对她的感情是实打实的真挚热烈。

因为她的记忆还处于支离破碎的状态,不像陷入情网的女生那样容易“当局者迷”,很多时候颜辞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衡量阿祖的行为。这样一来,她对他的分析和感受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主观情绪的影响。

对方绝对可以说是对她无微不至,不仅对衣食住行全权负责,还每天挖空心思哄她开心。

可无论他对她有多好,她依然对他没有超出朋友的感觉,哪怕俩人时不时还有些亲密举动。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颜辞越来越按捺不住心底那份毫无来由的焦躁,像是有件很重要的事在等她去做,可她偏偏忘了一般。

又到了去医院复查的日子,颜辞暗暗下了决心,要找医生做个详细的脑部检查,她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下去了。

因为陈广还有病人没结束看诊,她和阿祖俩人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

陆陆续续有病人和家属从他们面前经过,颜辞时不时瞥上一眼,心不在焉地听阿祖讲话。

忽然,不远处的一家三口引起了颜辞的注意。这还是她清醒后第一次见到小女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女孩瞧着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扎着小辫子,穿着碎花裙子,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她的心底涌过一阵羡慕,定定地望着正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的小女孩。

仿佛察觉到了颜辞的视线,小女孩突然转头看向她坐的位置,脸上流露出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非常复杂的神情。

小女孩动了动嘴唇,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颜辞却惊诧地发现自己竟然“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说:“小辞,你该回家了。”

颜辞心下大骇,慌忙收回视线。照理说,从陌生人口中“看”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她应该吓得魂飞魄散才对;可实际上,令颜辞害怕的不是小女孩无缘无故和她说话,而是对方提到的“回家”两个字。

回家?回哪个家?

颜辞背后隐隐有冷汗冒出来,她很想安慰自己是她看走眼了,但脑海里有个微弱的声音不停地提醒她,小女孩说得没错,她确实应该“回家”了。

她深吸了两口气,定了定心神,再次往一家三口的方向望去,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刹那间,像是阴霾的天空突然射进了一束明媚的阳光,颜辞混沌的思维一下子清晰起来,无数记忆排山倒海般地向她袭来。过去十五年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似的在她的脑中一一闪现,最终定格在柳靖之那张沾染了鲜血却又微微带着笑意的脸上……

“小辞,你怎么了?为什么掉眼泪?”

阿祖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颜辞的回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出意外的一片湿润。

看着一脸担忧之色溢于言表的他,她忽地笑了。

阿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多了几分焦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回家了,阿祖,谢谢你这阵子一直陪着我。”颜辞收起了笑容,认真地说道。

相比于她的轻松和如释重负,阿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哀伤。

“和我在一起,我们两个人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

颜辞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凑过去在他脸上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再见了,阿祖。”

不再看他难过不舍的脸,颜辞毫不迟疑地闭上了眼睛。

她在心里默数了十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果然,阿祖和医院的走廊都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颜辞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茫然和不安,如果说过去一个月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那么谁又能保证她现在不是身处另一个梦境?

陷入逻辑迷宫的她甚至忘了先确定自己目前的所在地,直到一个欣喜的声音传入耳中——

“小辞,你终于醒来了!”

类似的话语和口气,完全不同的声音。

颜辞心中忽然空荡荡的,她转过头,看见憔悴的周天遇难掩惊喜地站在床边

“阿遇,我昏迷了多久?”他的模样和神情是那样的熟悉和自然,让她几乎瞬间就确定了这一切不再是幻象,而是鲜活存在的真实。

周天遇直勾勾地盯着她,突然弯腰伸手揽住了她。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里,眷恋不已地轻轻蹭着。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浓浓的爱意和恐惧,心疼又内疚。

“你怎么瘦成这样?”她摸着他背后凸出的蝴蝶骨,“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被闻令望带走了么?他们是怎么找回她的?那个荒唐的梦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柳靖之……他现在在哪里?

颜辞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知道答案,可又逼不得抱紧她不松手也不吭声的周天遇,只能耐心地像哄小宝宝睡觉一样有节奏地拍着他的背,柔声抚慰道:“别担心,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过了半天,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眼睛发红委屈不已地说道:“你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我怎么喊你,你都不愿意醒来。”

颜辞的脸色微变,她定定望着周天遇,沉声道:“你是说我睡了一个月?”她环视了一周,“在帝国医学院的附属医院里?”

周天遇点点头,转身为她倒水。

她没费什么力气就轻松地坐起来,身体显然一点毛病都没有,神经质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毫无悬念的光滑。

颜辞叹了口气,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阿遇,我是因为迷幻剂才人事不省这么久吗?”

周天遇正在削苹果的手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地“嗯”了一声。

他的反应让她越发确定自己的想法正确无误,迷幻剂应该是闻令望给她注射的,剂量估计小不到哪里去,不然她也不会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月逼真无比的梦……

默默看着他把苹果切成长条,渐渐冷静下来的颜辞也歇了那份追问他的心思。按照周天遇的性子,很多事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就好像从她醒来到现在,他半点主动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的意思都没有。

根据他的思维方式,为她倒水切水果似乎更为重要。

颜辞很早就清楚自己的男朋友眼里只有她和天体物理,既然她醒了,他关注的焦点自然便转移到了如何好好照顾她,让她尽快养好身体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