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笨重的身体,重重倒地,死不瞑目。
“三哥,你没事吧?!”赵毅和金木水火,担忧的全部围了上来。
两个小时前,他们收到密报,陈振飞的身份浮出水面,欲买凶杀人,以报当年落选市长之仇。
跑到公司,以及皇城去找皇甫御,却发现他压根就不在,打电话吧,手机又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们通过定位系统查出,皇甫御竟然进了陈振飞的贼窝,于是……立马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汊。
皇甫御皱了皱眉,睨了眼血肉模糊的胳臂,随即放开怀里的女人,甩了甩痛到麻木毫无知觉的胳臂,皇甫御握了握拳,想要看看伤到筋骨没有。
刚一使力,刺疼立刻加剧。
虽说一言不吭,但是整张俊脸都皱成一团了朕。
走在最后进来的水淼,看见皇甫御是为了保护苏静雅才会受伤,全身的火气立刻疯狂飙升至头顶,他失去理智箭步冲上前,抓住苏静雅的手臂用力往地上一推,怒不可遏的双目血红地咆哮:“苏静雅,你到底想要怎样?!究竟怎样才肯离三哥远一点?!我拜托你,不要再给三哥添麻烦了,好不好?!”
苏静雅被大力一推,没有丝毫心里防备,就那么直直的摔在地上,洒落满地的细碎玻璃,扎得她掌心和膝盖,生疼。
一旁的楚易凡,缓过神来,立刻冲上前,担心的问:“静雅,你没事吧?!”
话音方落,他愤怒的抬起头,瞪着水淼,压低着声音吼:“你叫毛线啊叫?!不管怎样,她也是害怕皇甫御受伤。”
“咱们三哥受不受伤,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三嫂都没上去,她有什么资格?!”更何况,按照皇甫御的处变能力,解决那人,小菜一碟,她跑上去凑什么热闹?!
水淼一看见苏静雅就失去理智,完全不分青红皂白。
因为早在五年前,他在心里,便对苏静雅判了死刑。
所以现在,不管苏静雅对皇甫御说什么,做什么,他潜意识里条件反射的认为:错,错,错,全都是错。
苏静雅一定是要伤害三哥。
“……对不起!”苏静雅双目通红,抱歉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咬着嘴唇,委屈的想要解释,水淼却凶神恶煞的狂吼,“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世界上还存在什么深仇大恨?!苏静雅,你的道歉,值几个钱?!我们不需要!!!”
金鑫他们见水淼的行为及语言过激,于是拉了拉他,示意他不要太激动。
皇甫御神情漠然,看着坐在地上,满脸泪水望着他的女人,无端的心烦意乱。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而,一直缩在角落的白馨,早吓傻了,好不容易荡远的魂魄归位,她立刻冲过去,看着皇甫御的胳臂上,还扎着玻璃碎片,晶莹剔透的泪水,簌簌下滑。
她急迫的望着皇甫御:“御,痛不痛?!你还好吗?!我去给你买药——”
皇甫御摆了摆手,剑眉深蹙,阴郁的眸,直直盯着白馨一会儿,才推开她的手,转身往餐馆外走。
白馨却再次僵住了,因为,皇甫御适才看她的眼神,那么复杂深奥,别有深意的让她觉得好陌生,好冷漠。
一向揣测不透他在想什么,那一刻,她完全猜不透了。
宫廷御厨的门口。
十几辆黑色轿车醒目的停在门口,六十名衣着统一的黑衣保镖,将餐馆包围的水泄不通。
一些围观的路人,看着如此声势浩大的场面,纷纷好奇的站在路边围观,议论着餐馆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甫御领着赵毅他们出来时,在他钻进停靠在最前端的加长林肯豪车之前,瞥见脸色苍白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小跑出来的白馨身上。
步伐微微一顿,眉头也皱得很紧,最后,他对水淼吩咐:“水淼,送白小姐回去,注意安全。”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钻进车里。
而依旧急火攻心的水淼,狠狠地瞪着从旁边的药店出来,朝他们这个方向跑来的女人,咬牙切齿地回答:“是!!三哥,我明白!!”
“御……”白馨虚弱无力的声音响起,她绝望无助的看着皇甫御。
可是皇甫御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冷冰冰的说:“馨,我今天很累,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苏静雅买了药,晕头转向的往皇甫御的车子跑,而一直跟着她的楚易凡,也火大极了。
看她连滚带爬的模样,他忍无可忍,一把拽住神志不清的她,大声的吼:“苏静雅,你知道你现在干什么吗?!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为他做再多,也是徒劳。徒劳,你到底懂不懂啊?!他不会感激你一分,更不可能再回头爱你,你清醒一点吧。”
楚易凡,不停摇晃着苏静雅瘦小的身体,看着她被玻璃碎片扎得血流不止的伤口,扯过她手里的塑料口袋,就要给她处理。
可是,苏静雅却狠狠推开他,哭着往前方走。
“苏静雅——!!”楚易凡怒红着眼眸,抓住她的手腕,“拜托你清醒点,为自己活一次,不要再依附那个男人了,那样,真的太累,太辛苦,而且只会受伤。”
“……”苏静雅的步伐僵掉,全身都在颤抖,她转过身,泪眼朦胧的望着楚易凡,她呆呆的说,“可是……他受伤了,浑身是血。是我不好,是我害他受伤的……”
楚易凡看着她这样,心里难受极了。
握住她的肩膀,楚易凡郑重,严肃的对她讲:“乐乐,你听清楚,他受伤,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懂吗?!相反,是你救了他一命,听清楚了吗?!”
“……”苏静雅望着楚易凡,泪水不停垮落,她摇头,狠狠地摇头,“除了喜欢他,除了爱他,其他的,我一点都不懂,更不想去弄懂,就让我这样迷迷糊糊、傻傻笨笨爱他一辈子吧。再苦再累,就算遍体鳞伤,我也认了。楚易凡,你放开我,让我过去。”
“乐乐……”楚易凡认真的盯着她,“忘记他,和我在一起吧,我发誓,这辈子会倾尽一切去爱你,哪怕是自己的命。皇甫御能为你做到的,我楚易凡,同样能做到。”
“……”苏静雅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坠,她怎么也没想到楚易凡,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跟她表白。
只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这么笨的人,脑子不好使,长得也不漂亮,经常抽风做些让常人郁闷到想踹她的人,除了欢欢,谁还会爱她呀?!
她一直认为,而且深信不疑的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爱欢欢,亦……没有人比欢欢,更爱她。
她一直都记得,小时候,她常常自卑自己太笨太傻,每次院里考试,都考最后一名,而欢欢每次都是第一。明明,孤儿院其他小朋友戏耍捉弄她的伎俩,明明每次都一样,她还是蠢到跳到陷阱里。
那时候,她经常哭着问欢欢:“我这么笨,这么不漂亮,这么不可爱,呜呜……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好自卑,而且……不配和你在一起。”
而他,通常会无比认真的戏谑挖苦她:“乐乐,你看,我聪明,你笨,我智商高,你智商低,我考第一,你永远考倒数第一,我帅,你丑,在这个世界上,我去哪里找能衬托得我如此完美的人啊!!”
每次听他这样羞辱她,她真的恨不得扑上前咬死他。
可是,有一次,他接下来的话,却足够让她记下整整一辈子,尽管那时候的她,或许不懂什么叫爱情,不懂什么叫诺言,更不懂什么叫天长地久。
他说:“世界上,存在一个人,她很不好,处处不如别人,任何人都比她聪明、比她优秀,可是……自己依旧愚蠢的非她不可。乐乐,你就是唯一的一个让我心甘情愿让你靠近的人,只要我愿意,你就是最适合我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们更绝配……”
是啊,全世界还有谁,比他们更绝配呢?!
在她最孤独无依的年纪,没有人懂她,没有人爱她,没有人呵护她,除了他。
他冷漠,他霸道,他喜欢掌控一切,他喜欢欺负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心甘情愿放纵他,任由他欺负,还有谁呀?!
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唯一的一个他,让她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那么彻底,不管吃再多的苦,也无怨无悔。
所以,当他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心脏,这辈子只注定为他而跳。
楚易凡看着她明明泪流不住,却依旧挣脱他,飞蛾扑火的转身向皇甫御跑去,他觉得自己真的被她伤得很重,很深,他对着苏静雅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苍白无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可是……他不爱你了!”
苏静雅咬着嘴唇,头也没回,却回答得铿锵有力:“哪怕他不爱我,我也爱他!”
“……苏静雅,你就是疯子。”楚易凡笑得凄凉。
而苏静雅不再说话,大步朝皇甫御的车子跑。
是!!!!
她是疯子!!!!
而且,早就疯了!!!!
如果不疯,如果不失去理智,又怎么可能爱了他二十三年,一秒钟都没有停歇过。
苏静雅跑到皇甫御的车前,用力拍打车门,她带着哭腔的喊:“御,开门!!我给你买了药!!”
皇甫御坐在车里,手臂还在流血,却是面无表情,那波澜不惊的模样,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是别人一样。
他目光冷厉的盯着趴在车窗上,显得异常急迫的女人,闭了闭眼,压根就没有开车门的意思。
赵毅仔细注视着皇甫御的反应,揣摩着他的心思,随即低声对坐在车门的火焱说:“让苏静雅先回去,别来烦三哥。”
“好!”在火焱放下车窗,开口的刹那,皇甫御低声疲惫的声音,突然低低响起,“让她进来。”
很平常的一句话而已,却让车内的所有人,惊愕的眼珠子险些掉在地上。
“赵毅,你轻一点!!!”
“你拔玻璃渣子轻一点!!”
“轻一点啊啊啊!!!你弄痛他了!!!”
“你再轻一点啊!!!”
“你到底会不会拔呀?!是不是胳臂不是你的,你就不手下留情啊?!”
……
苏静雅坐在车厢里,看着赵毅替皇甫御的伤口消毒之后,用镊子拔掉插在肉里的玻璃渣子,但凡看见皇甫御皱下眉头,就焦急的大哭大叫,不停捶打着坐垫。
赵毅被她的嚷嚷声,震得压根就没办法继续替皇甫御取碎片,抬起头,平静的望着苏静雅,冷冷的说:“要不,你来?!”
“……呃?!”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的苏静雅,当场就愣住了。
她哽咽着,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双眼又红又肿,眼眶里,满满的都是泪水,怔了半晌,她才急切的摇头,憋屈的说:“呜呜……我就是不敢,才让你帮忙拔的嘛!!我不敢,我哪里敢啊!!”
看见那些玻璃扎在皇甫御的肉里,她光看着都心疼死了,哪里还敢拔?!
拔玻璃,一定很痛吧。
赵毅转而将目光移向金鑫他们,询问道:“你们谁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