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直播看凤红，日子火又红，昨天呐因为家里有点事没能直播，家人们有没有想我呢？为了补偿大家，我今天专门给大家准备了一些福利……”手机屏幕里刘凤红的直播间依旧火爆，坐在一旁的张万钧不禁感慨道“这娘们是个人物啊，老公的都被抓了，她还有心情直播呢。”
赵天杨在一旁一边观察一边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吧，且不说韩淼这边司法程序还没走完，就算到了最后结果被判决徒刑，那她到时候一个人挣钱养家不更得努力。”
“你说的，也对，不过你之前说从她这边下手，是什么意思啊。”
“师傅，咱们金石大厦这边收网后，辖区内的诈骗活动减少了吗？”赵天杨眼睛闪着光亮，这是他的思维正在飞快运转的证明。
“总量上稍微下降了一些，但还是保持着高发态势。”
“我想这是因为对于诈骗团伙而言，韩磊被杀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好了切断这条数据链的准备，我们查获金石大厦的夹层机房后对于他们而言就是第二个信号。然而他们的犯罪活动还没有停止，无非是因为他们身在海外不害怕被我们公安打击，另外就是手头的用户资料存量还足够他们继续实施犯罪。”
“你说的这些我明白，但和刘凤红这边也没有关系啊。”张万钧不解的问道。
“虽然他们的犯罪活动还没停止，但如果按照韩淼的供述，当金石大厦这边一有变化，犯罪团伙就知道我们警方至少已经侦查到韩磊、韩淼的身上，那他们就不会再继续通过给刘凤红直播打赏的方式来支付所谓的报酬了。”
“有点道理，你接着说。”
“所以我们就可以先从刘凤红的直播间里下手，看看她粉丝里哪些之前打赏送礼，却在金石大厦查封后减少甚至完全停止的，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犯罪团伙的成员。”赵天杨自信的说到。
“不错，思路很清晰，但是这粉丝打赏什么的怎么查啊？”
“师傅，你不看直播啊？”
“我哪有时间看这个啊，平时就刷刷短视频什么的。”
“行吧，那让徒弟我来为你开路。”赵天杨一边戏谑的说着，一边讲道“师傅你看，这就是刘凤红的打赏榜了，让我们看看这些大哥都是谁？”
赵天杨依次点击查看用户资料，刘凤红的粉丝主要都是雷城市里和周边几个省份的中老年男性，以低收入的基层务工人员为主，而名列榜上的基本都是一些小工厂、小企业的老板，这些人手头有资金流转，又没有太多的娱乐方式往往一股脑的扎进了直播平台。
“你的思路，我基本上理解的，但现在榜上有的是不是都是在线的，或者正在打赏的。我们想找之前打赏的人是不是没法实现。”张万钧在一旁问道。
“师傅，我现在做的是第一步，如果榜单前面的这几个人今天还在大额打赏，那么大概率他们就可以排除掉嫌疑了。重点是处在他们后面的那部分排名下滑的人，你看就比如这个人，他的粉丝等级很高，说明之前送过很多礼物，但活跃度却不是考前的，说明最近他没有来观看直播或者赠送打赏。当然还有一部分，就是如果犯罪分子直接在事发之后不再来刘凤红的直播间了，那我们在数据榜上是不太容易找到的，这部分需要找刘凤红从她的客户端数据统计内查找。”赵天杨抽丝剥茧的说着，手上也没停的记录着。
“行，我徒高见，估计马上就要青出于蓝了。不过这玩意我实在是看的眼疼头晕，你加加油，我去找李队汇报下情况。”张万钧说完，师徒俩就分开行动了。
李涛是这次专案组的组长，当年在侦破章庄河案子时他就对张万钧和赵天杨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张万钧被他推荐到西海刑警大队工作。这次组建专案组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万钧，张万钧提起抽调赵天杨的建议后他也立马答应，师徒俩这才有专案组重聚的机会。
“年轻人确实是思路活泛，我们之前确实没考虑到这个角度。”李涛肯定的说道。
“但李队，我还是有些顾虑，我们现在并没有很强的证明韩磊和地下钱庄关联性的证据，把过多的精力投入到刘凤红这边相当于又多了一层的关联，很容易偏移侦查的重点。”张万钧在一旁问道。
“确实这也是我的顾虑，这样你们可以着重筛查下双水湾附近的直播间粉丝。”李涛转身拿起一份检测报告然后接着说道“我们送去比对的地下钱庄卡片，都是同一批打印机制作的，这种针式打印机现在已经基本被淘汰了。但双水湾那边以前是雷城的老工业区，我记得还有几个印刷厂，如果直播间里有这附近的用户说不定就能印证咱们之前的推断。但就像你说的，现在这个阶段我也不能抽出太多的人手，就让朱欢去帮你们吧，她虽然是女同志但是心细，你们又都是年轻人应该合得来。”
张万钧汇报完工作回到办公室，一边询问赵天杨这边的筛查情况，一边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赵天杨已经在桌上写写画画勾了好几张纸，又在写字板上重点标出了几个人名。
“师傅，你看，按照刚才我和你说的，我在刘凤红的直播间里找到了二十三个目标用户。这其中又有六个人符合咱们的判断，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在直播间打赏。”
“这些人都是本地人吗？”
“有两个是临市奉城的，剩下四个都是雷城本地人了，我看基本上都是在城郊做些小生意或者开个小厂子的。”
“有双水湾附近的吗？”
“还……”赵天杨还没来得及讲，看到门口进来一个利落短发的女警。
“张警长，专案二组朱欢向你报道。”朱欢利落的敬了个礼，笑盈盈的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