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幕后推手不错，但真正施计与实施的人，都是王家与皇后，皇上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来个提供了王家和皇后便利和后来的包庇。
虽然是死一万次都足以，但他与九皇叔都要走了，炎习是他的祖祖辈辈守下来的，他们不能走得不安心，至少他占了人家姑娘的身体，不能让她祖祖辈辈守下来的江山在他离开后被人啃了。
而皇上，有着九皇叔对离开后的安排，皇上的未来也是活在水深火热中。
谁说报仇就一定要杀人？
至于王家。。。
快了。
血流成河，真正的血流成河。
皇宫宫墙之外无论是哪个位置的地面，已经看不出它原来的颜色，遍地通红。
东门吱呀呀的打开，子夜拢了下大氅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
浑身是血严浩丰一脸急切的迎了上去：“十九爷，您。。。没事吧？”
“你受伤了？”子夜看向了他的腹部，那儿用着块白布包裹住，鲜血已经沁了出来染红了一大片。
“小伤，被擦了一下。”严浩丰没有在意，对他来说这点伤根本不算伤，只不过是擦破了点皮。
看他精神头还不错，脸色也还成，不似重伤的样子，子夜便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了外面举着火把的一众将士。
“伤亡如何？”
“叛军已被尽数歼灭，我军伤亡大半数。”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王将军的为人不行，但带兵着实是一好手，个个骁勇善战，是业城大军这种对于军队来说相当于享受的军队所完完全全不能比的。
如果不是那些神秘人，此刻的战况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过，那些都是什么人？
突然的来，如猛虎下山般的一面压制向叛军，等战况向他们这边倒时就逐渐的消失，深藏功与名。
“嗯，整队，清点死伤人数，还能动的就先退出京城，暂时先守到东门外的护城营中。后续的事情，爷会通知你。
严将军，爷把他们交给你了，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严浩丰。。。
“是。”
一声响亮的应答，标准的军礼，然后跑过去下令整队。
十九爷的意思他明白得不能太明白了，这是要将业城交到严家手中啊。
如此大恩，如此大恩！
夜影已经牵来了马，但子夜并没有上马，而是踩着满地的红一步一步的朝贤王府方向走去。
争先恐后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令人做呕的同时心里一片悲凉。
四处都是横七竖八倒下的军人尸体，已经解了毒的禁卫军与御林军正在将那些尸体搬上板车后施走，从开始的震惊与恐惧到渐渐的麻木，连禁卫军与御林军这些没参与战斗的人全身都已被鲜血染透。
子夜记得他问过太子妃，那令牌给他后会有何结果，太子妃的回答是‘血流成河’。
是啊，现在可不就是血流成河。
上位者间的权势相争，为了那把椅子，可到最后为这些争斗真正买单的，却是这些本来可爱的，为守护老百姓而存在的将士们。
“爷。”夜影担忧的出声。
这样的场景，连他一个大男人看得都心里难受，何况是下决定的爷。
其实当初爷知道夜王与王将军勾结要借太子之手引军入京时，爷是矛盾的。
东南关的军队总数有过百万，收回东南关经济上只能起到制约的作用，真正要完完全全的收回，唯有武力一条路。
可爷亲口说过‘军人都是可爱的，能少死人就少死几个吧’。
但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个奢望。
一个军队，并非说真的没法子将其从别人那儿变成自己的，但这需要时间。主将领军，靠的不全是自己，更多的主要是其麾下的其它作为军中将领，说一个军队是自己的，那就说明这个军队的军中所有将领至少得有八成是自己人。
要收复一个军队，除了除去主将外，还要除去或是策反其军中的将领，除去主将和军中将领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要策反又岂是随便几句话的事儿？
无论是哪一样，都要完美的计策，更需要不短的时间。
爷偏偏最是缺少的正是时间。
所以，以战止战是最为稳妥也是最为快捷的办法。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于是爷在经过了几夜的不眠后，最终决定先除去王将军派来助夜王的这三十万精兵。
要攻入京城，虽然夜王与王将军秘信中所商的计策几近完美，但京中人才辈出，而且京城是权贵的集结地，所以王将军为防万一，所派这三十万大军是从他的百万大军中选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领将还是王将军的第二子，也是他最为信任的一子，更是将来最有可能继承东南关的一子。
除去这支三十万大军，那就是砍去了东南关的主力。是收回东南关致胜的关键。除去王将军的第二子或是活捉，对王将军都是几近致命的打击，所以爷--别无他路可选。
“无事。”既然选择了，无论是何后果，他都不会后悔。
满地的血，扑鼻的腥，会令他感觉悲凉，但不会影响他的决断，这就是子夜，一个心硬如铁的子夜。
两人一马已经来到了贤王府所在的街道口，抬头望去，府门口那道身影是那样的孤独与凄凉。
已经清洗一翻换上一身便装的子夜盘腿坐到坐塌上，倒了杯热茶后推到对面之人的面前。
平王有些困难的咽了下口水，端起茶如牛饮后将空杯重重的放下：“为什么？十九弟，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他？
为什么要血流成河？
为什么已经走到这步了，他依旧还是帝王？
“炎习不能乱。”
皇上的确不是一个好人，可他是个勤劳的帝王这点谁也无法辩驳，炎习这么多年在他的治理下不说是风调雨顺，但起码也算是国泰民安。
皇上除了有着自己的私心要除去对自己皇位有威胁的人，却并无于苍生不义之举，如果这时废帝另立，名不正言不顺，朝臣不会服，百姓不会服，为守护炎习安危的将士们不会服。